能合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说道:“难道主母不喜欢‘主母’这个称呼吗?
若不喜欢,主母可告诉属下,您喜欢什么称呼。”
赫连望卿的脸色微微一沉,一脚踢在能合的屁股上,没好气地说道:“干正事了!”
能合嘿嘿一笑应道:“得嘞,主子。”
我轻轻笑了笑说道:“把准备好的热水端进来吧。”
我指挥着能家四兄弟,先将赫连阿骨的腹部清理干净,然后小心翼翼地拆开那简易的缝合线,将药粉均匀地洒在他的肠子上,接着取出鱼肠线,重新细致地缝合好伤口。
随后,我们开始处理他双膝的伤口,最后为他全身那些被凌迟过的伤口一一上药。
而剩余的包扎工作,则交给了略通医术的能敦。
我取出一个精致的瓷瓶,交到能盏手中,便叮嘱道:“这个瓷瓶里的药丸,每日需化水喂他服下,连续七日,不可间断。”
接着,我又拿出一个瓷瓶说道:“若是从今日到明日,他依旧高热不退,便将这个给他喂下。每日都要为他的伤口换药。
若伤口出现化脓的情况,能敦,你能处理吗?”
能敦立即点了点头说道:“主母放心,这点小事,能敦定能处理妥当。”
我轻轻捏了捏眉心说道:“你们别再叫我主母了,要是被外人听到,多有不便,还是叫我殿下吧。”
能家四兄弟看向赫连望卿,反应最为敏捷的能合立刻说道:“好的,殿下。”
妥善安置好赫连阿骨后,我们也该返回兴庆宫了。
依照赫连望卿的计划,明日他便要带我离开汴京,只是目的地究竟在何处,他却始终未曾透露。
而此次出行,我们仅有七日的时间,七日后便要回来,参加赫连望卿的及冠礼,说不定,那也是一场盛大的登基大典。
回到兴庆宫时,圣女王妃早已站在门口等候我们。
只是,殿门外竟放置着一个火盆。
圣女王妃招了招手,热情地说道:“来,你们俩先跨火盆!”
我们依言跨过火盆后,侍女们又拿着糯米,纷纷向我们身上撒来。
赫连望卿满脸疑惑问道:“额宁,您这是在做什么呀?”
圣女王妃一边跟着侍女撒糯米,一边解释道:“你们刚从刑场回来,那地方多晦气呀,得去去晦气!
让那些不干净的东西离你们远远的!”
赫连望卿正欲阻止圣女王妃,我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说道:“这是敏姨的一番心意,你就别违逆她了。”
“好好好,我听你的!”
赫连望卿无奈地笑了笑,只好作罢。
等糯米撒完后,我们面前竟又出现了两盆黑狗血。
我与赫连望卿不约而同地看向圣女王妃,眼神中满是疑惑这两盆黑狗血,又是作何用途?
圣女王妃催促道:“哎呀呀,看我作甚!你们倒是端起铜盆,把这黑狗血泼出去啊!”
我看了看赫连望卿,心中暗自思忖:若是告诉圣女王妃,这赫连阿骨其实并未死去,是不是就无需泼这黑狗血了?
他也看了看我,眼神中似有深意,仿佛在说:还是泼了吧!要是告诉她那人没死,指不定她要怎么大闹一场呢。
圣女王妃见我们二人对视,却无动作,于是忍不住又说道:“你们俩磨磨蹭蹭的干嘛呢!快泼啊!”
“好好好,马上泼,马上泼。”
我与赫连望卿连忙应道,一人端起一盆黑狗血,朝着西南方向用力泼了出去。
见黑狗血泼出,圣女王妃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来来来,把手洗一洗,咱们入宫!”
总算是结束了这一连串的仪式,我与赫连望卿同时松了一口气。
圣女王妃见我们这般模样,又开始絮絮叨叨起来:“你们还年轻,自然不懂这些讲究。
刑场那地方,死过那么多人,多不吉利呀!
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你们好。
万一你们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带了进来,等你们一走,留我一个人在这儿,那不得把我吓死呀!”
说罢,圣女王妃还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那副可爱的模样,让人忍俊不禁。
我走上前,挽住她的胳膊,甜甜地说道:“我就知道敏姨最好了!还是敏姨想得周到!”
圣女王妃眉眼弯弯,笑得十分开心说道:“就数咱们清婉嘴甜,生女儿真好,哪像那臭小子,就知道嫌弃我!
走,跟敏姨用膳去,别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