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老臣倒是要好生瞧一瞧,这其中到底有何蹊跷!”
这尚书令温迪罕簌勒,乃是迦叶国大王的心腹之人,为人刚正不阿,在这件事上,他绝不会偏袒赫连望卿与赫连阿骨任何一人。
一炷香后,侍卫匆匆取来了一支熊萨军的箭。
在众目睽睽之下,赫连阿骨只能站在一旁,手脚像是被束缚住了一般,完全不敢上前去夺温迪罕簌勒手中的箭。
熊萨军的箭头雕刻有熊头图腾,而刺客的那支却未有。
箭杆都是一样的材质所制,由此可断定这支箭确实是迦叶国军中所出,最后便是箭翎了。
两支箭的箭翎放在一起,虽然都是淡淡的黄色,但只需一眼,便能清晰地看出二者竟是一模一样,毫无差别。
温迪罕簌勒冷哼一声,带着几分嘲讽与质问,将两支箭递给了赫连阿骨:“大王子,你自己好好瞧瞧吧!
这支刺客射出的箭,虽说换了个箭头,可箭杆与箭尾,却完全出自你熊萨军中。
大王子,事到如今,你可还有什么话说?”
赫连阿骨接过两支箭,反复对比着,脸上的神情从震惊转为茫然。
最后不可置信地喃喃道:“不可能!这怎么可能,怎么会是熊萨军的箭!”
赫连望卿趁赫连阿骨还沉浸在查看箭矢之际,神色悠然地开口道:“温迪罕大人,您应该还记得吧。
这归德府乃是父王赏给大王兄的封地,并且,归德府可是有熊萨军驻军的。”
温迪罕簌勒的面色瞬间沉了下来,自从大王薨了之后,大王的子嗣除了大王子赫连阿骨安然无恙之外,其他的王子多多少少都遭遇了意外,出了些事情。
赫连望卿瞧见了温迪罕簌勒的沉思,心中暗自欣喜,便知道温迪罕簌勒已然信了几分。
于是接着说道:“温迪罕大人,我已将归德府的官员都绑来了,不如大人审一审,或许能问出些什么?”
温迪罕簌勒点了点头,声音低沉而有力地说道:“将人都带上来!”
首先被带上来的是归德府的府尹,温迪罕簌勒目光如刀,紧紧盯着他,厉声问道赫连望卿是如何遇刺的。
可那府尹却好似被吓破了胆,一问三不知,只说等他赶到之时,只瞧见一支箭插在了六王子的手臂上。
接着提审了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
这些人皆是满脸惶恐,回答如出一辙,皆是不知。
直到审问到行宫侍卫头领之时,他“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声音带着几分颤抖的答道:“这名刺客是从行宫北门离开,我们一路追去,只发现了这套衣服。”
说罢,他小心翼翼地将藏在怀中的衣服掏了出来,双手递给了温迪罕簌勒。
那是一件深青色的夜行上衣,乍一看,看似平平无奇,极为普通。
但是伸手一摸,手感却并不粗糙,并不像江湖中人常用的材质。
仔细翻看之后,在后领的位置,竟发现了一个用深青色丝线绣出的暗纹熊头。
温迪罕簌勒微微皱眉,转头说道:“阿厮准库勒枢密使,您来看看?”
这位叫阿厮准库勒的枢密使接过温迪罕簌勒递过去的衣服,细细地端详起来。
越看面色越差,最后无奈地摇摇头道:“这衣服出自熊萨军。
本官记得熊萨军申请过一批军官服,就是这个颜色料子所制,当初还是找的宫中制造司绣的暗纹。”
温迪罕簌勒从完颜枢密使的手中接过衣服,手臂一挥,直接丢到了大王子的面前,怒声质问道:“赫连阿骨,这衣服难道你还不承认出自你军中?”
赫连阿骨从地上捡起衣服,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随后又涨得通红,像是被冤枉到了极点,惊呼道:“一定是有人要陷害本王!
是你,赫连望卿!
一定是你在背后搞鬼!”
赫连望卿刚刚张嘴,话还没说出来,这时一名行宫侍卫“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声音颤抖得厉害,说道:“下官,下官听到了刺客的谈话!”
那名侍卫全身抖如筛糠,将头深深地埋了下去,完全贴在了大殿的地板之上,仿佛不敢面对这可怕的局面。
温迪罕簌勒目光如电,厉声问道:“说!你听到了什么?”
“下官,下官听到了那些刺客与,与府尹大人说,刺杀失败。
没想到六王子身边有武艺高强之人保护,不过倒是中了雉鸢花的毒,也算幸不辱命,顶多能活五日。
只要六王子死了,他们,他们的主子大王子就能成为迦叶国的王了。”
待那侍卫一口气说完,瞬间瘫软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