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噗噗噗——!
密集得如同暴雨敲打荷叶的声音响起!箭矢狠狠钉入木盾,强大的冲击力震得手臂发麻。有的箭矢力道奇大,直接穿透了不算太厚的盾牌,将后面士卒的手掌甚至面门钉穿!惨叫声瞬间在冲锋的队伍中此起彼伏。
“不要停!冲!冲过去!”秦天猫着腰,顶着盾牌,发足狂奔。脚下的土地因为之前的雨水有些泥泞,每一步都溅起混着血水的泥点。
箭雨一轮接着一轮,几乎没有间隙。不断有人中箭倒下,翻滚在地,旋即被后面涌上的同袍踩过,或是被新的箭矢钉死在地上。
冲过了一百步,两百步……城墙在眼中越来越大,已经能看清墙垛后面韩军弓弩手那狰狞的表情。
就在这时,城头上响起一阵沉闷的滚木摩擦声。
“小心滚木!”猴三尖利的声音响起。
话音刚落,几根需要数人合抱的巨大滚木,被韩军用撬棍奋力推下城墙,带着碾碎一切的气势,沿着墙面轰然砸落!
“散开!快散开!”秦天目眦欲裂。
来不及了!
一根巨大的滚木如同失控的山峦,直直砸落在秦天左侧不远的人群中!
“嘭!”一声沉闷到让人心脏停跳的巨响!
木屑、血肉、碎裂的甲片……瞬间混合在一起,向四周迸射!至少有十几名士卒,连惨叫都没能发出,就被碾成了肉泥!原地只留下一片触目惊心的血红和凹陷的土坑!
浓烈的血腥气几乎让人窒息。
“柱子!”秦天听到李顺发出一声悲吼。他看到石柱被滚木的边缘擦到,整个人如同破麻袋般飞了出去,重重摔在泥地里,一时不知死活。
“他妈的!”秦天眼睛瞬间红了,一股暴戾之气直冲顶门。但他不能停,甚至不能回头去看石柱是死是活。
“继续冲!靠近城墙就安全了!”他嘶哑地咆哮着,将内心翻涌的杀意和悲愤,全部灌注到双腿上。
终于,在付出了惨重代价后,第一批先锋,如同受伤的狼群,拼命冲到了城墙根下。这里,是箭矢的死角,但并非安全区。
“钩爪!上!”秦天一把甩开几乎被射成刺猬的木盾,从腰间解下飞爪绳索,内力灌注手臂,猛地向上抛去!
铁爪带着风声,精准地扣住了墙垛的边缘。
“上!”他低吼一声,手脚并用,拉着绳索,如同猿猴般向上急速攀爬!城墙冰冷粗糙,砖石的缝隙成了他最好的借力点。
身下,更多的钩爪抛了上去,幸存的士卒们咬着兵刃,开始玩命攀爬。城墙上,韩军显然发现了他们的意图,滚木礌石是没有了,但沸油、金汁(烧沸的粪便尿液)开始兜头盖脸地浇下来!
“啊——!”凄厉得不似人声的惨嚎响起。被沸油浇中的士卒,皮肤瞬间起泡溃烂,直接从数丈高的地方摔落。被金汁淋到的,更是惨不忍睹,恶臭和剧痛让他们失去平衡,哀嚎着坠下。
秦天凭借着远超常人的身手和内力,险之又险地避开了几次泼洒。滚烫的油滴溅在手臂上,传来刺骨的疼痛,但他恍若未觉。他的眼睛,死死盯着上方越来越近的墙垛。
近了!更近了!
他甚至已经能看到墙垛后面,那几个韩军士卒因为惊恐而扭曲的脸,看到他们举起的长矛,正准备在他露头的瞬间,将他捅下去!
就是现在!
秦天猛地吸一口气,腰部发力,整个人如同蓄势已久的猎豹,在即将到达墙垛的瞬间,双脚狠狠蹬在城墙上,身体借力向上猛地一窜!
同时,他空出的左手闪电般探入皮甲内侧,不是取飞刀,而是摸向了那枚用布层层包裹、冰冷而沉重的物事——霹雳雷火弹!
城墙之上,数支长矛带着恶风,已然对准了他腾空而起的胸膛和面门!
秦天的手指,已经扣住了那枚霹雳雷火弹的引信所在,是拉,还是不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