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北京,暑气未消,骄阳似火。清华大学新生军训正式拉开帷幕。训练场上,口令声、脚步声、喘息声交织在一起,空气因炎热而扭曲,迷彩服很快被汗水浸透,紧紧贴在皮肤上。
陈长生所在的经管学院方阵,教官正是以严格着称的赵钢。赵教官皮肤黝黑,眼神锐利如鹰,要求极高,从站军姿的每一处细节到正步的每一步幅度,都力求完美。训练伊始,枯燥的军姿、无尽的转体、重复的齐步走,便给了这些天之骄子们一个下马威。
不到半小时,已有体质稍弱的同学脸色发白,摇摇欲坠。李哲咬牙坚持,但额头汗如雨下;王明宇偷偷龇牙咧嘴,小声抱怨着天气;孙皓则凭借顽强的意志力硬挺着,但身体也在微微颤抖。
唯有陈长生。
他站立如松,脊背挺直,目光平视前方,纹丝不动。汗水顺着他的鬓角流下,他却仿佛毫无所觉。他的军姿,不仅仅是不动,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韵律感和力量感,仿佛一棵扎根大地的青松,任尔东西南北风。赵教官锐利的目光多次扫过他,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和赞赏。
休息哨声响起,众人如蒙大赦,瘫坐在地,拼命补水。陈长生却只是缓缓活动了一下关节,气息平稳,拿起水壶小口饮水,动作依旧从容。
“长生……你……你不累吗?”李哲喘着粗气,难以置信地看着陈长生。
“还行。”陈长生淡淡一笑。
王明宇哀嚎:“我的妈呀,这简直不是人受的!长生哥,你这体能也太变态了!”
孙皓没说话,但看陈长生的眼神充满了敬佩。他自认意志坚定,但在绝对的身体素质面前,不得不服。
冲突,在下午的战术基础训练课上来临。
训练内容低姿匍匐前进。场地是有些碎石的土地。经管学院方阵旁,是计算机系(或自动化系)的方阵。那个在动员大会后有过一面之缘、身材高壮、眉宇间带着桀骜的张猛,正在其中。他动作迅猛,但略显毛糙,溅起不少尘土,影响到经管学院这边。
“喂!计算机的!看着点!土都扬我们脸上了!”李哲忍不住喊道。
张猛停下动作,不屑地瞥了一眼:“娇气!当兵打仗还怕吃土?经管的少爷兵就是事儿多!”他身边的几个同伴也发出哄笑,带着理工科学生对经管学生惯有的隐隐轻视。
王明宇脸色难看,孙皓皱起眉头。李哲想反驳,却被对方人多势众的气势噎住。经管学院这边一时憋屈。
张猛更加得意,故意在下次匍匐时,方向一偏,朝着经管学院方阵这边冲来,带起更多尘土,眼看就要撞到前排的同学!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迅捷如豹,猛地侧步滑出,不是硬挡,而是巧妙地用脚背在张猛前进路径的碎石上轻轻一磕一挑!
“哎哟!”张猛只觉手肘支撑点一滑,重心瞬间失控,整个人“噗通”一声摔了个结实的狗啃泥,溅起一片灰尘,狼狈不堪!
出手的,正是陈长生!他动作快如闪电,做完一切后已退回原位,仿佛从未动过,只有冷静的目光看着摔倒在地的张猛。
全场瞬间安静!计算机系的人愣住了,经管学院的人也目瞪口呆!
张猛摔得七荤八素,灰头土脸地爬起来,怒火中烧,指着陈长生吼道:“你他妈敢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