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在凌晨三点半震得发烫时，周阳正对着备忘录里的“买房首付进度条”算账——7000元，离500万的目标还差499万3千，可比起刚入职时的500块，已经是天壤之别。他摸过手机，“阴间外卖”App的推送弹窗带着刺眼的红：【特殊阴单派单】订单编号YJ，收件人：鬼市古董商（祭品街“聚珍阁”），订单内容：纸扎青花梅瓶2个+纸扎古画3幅（要求：梅瓶需“阳间宣德年仿款”，古画要“阴间画师临摹《清明上河图》残卷”），配送时限：早七点前送达，超时扣30%提成，完成奖励：基础工资+2500元提成+特殊阴单进度达成（当前4\/5→5\/5），解锁“活人禁忌单”权限。
“2500！还能解锁活人禁忌单！”周阳差点从床上弹起来，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翻出外卖箱里的“土地公护路符”——昨天从阴风谷回来后，这符就一直放在暗兜里，据说能防低阶怨魂。刚把符塞进裤腰，门外就传来小白的拍门声，“送单员哥哥！快开门！马爷说今天的单能解锁禁忌单，我带了新的鬼话手册！”
开门一看，小白怀里抱着个纸扎书包，拉链没拉严，露出半块纸扎桂花糕。“你这糕哪来的？别又是马爷给的试吃装。”周阳皱眉，上次小白偷吃订单里的卤味，差点被鬼王发现。“不是！”小白赶紧把书包抱紧，“这是我用实习工资买的，给你留了一块，可甜了！”
周阳没再追问，抓起外套往外走。两人骑着电动车往城郊赶，凌晨的风带着露水的凉意，吹得路边的树叶沙沙响。快到殡仪馆时，马爷的纸扎补给站已经亮灯了，门口挂着的“8折优惠”招牌在路灯下晃悠。马爷坐在竹椅上，手里拿着个纸扎罗盘，看到他们过来，把一个布包扔过来：“祭品街最近不太平，王老五的人跟乱葬岗兄弟会的残党混在一起，专抢高提成的单。这里面是‘破邪符纸’和‘阴火弹’，符纸能贴在外卖箱上防怨魂，阴火弹扔出去能烧退厉鬼。”
周阳接住布包，摸出里面的阴火弹——比之前的阴火喷雾威力大，外壳是纸扎的，上面画着火焰纹路。“马爷，这单完成我就能解锁活人禁忌单了吧？”他追问，心里早就惦记着那10万奖金。“对，”马爷点了根纸扎烟斗，“但活人单危险，赵无常的人肯定盯着，你得小心。”
两人钻进老槐树下的树洞，落地时阴间的天还是灰蒙蒙的。祭品街在鬼市东侧，是阴间最大的祭品交易市场，路边全是纸扎摊位，有卖纸扎手机的，有卖纸扎别墅的，还有卖纸扎豪车的，跟阳间的小商品市场似的，就是摊主全是半透明的鬼魂。
小白盯着一个卖纸扎糖葫芦的摊位，脚步都挪不动了：“送单员哥哥，我们送完单能不能买一串？我生前还没吃过冰糖葫芦呢。”周阳无奈点头：“先送单，送完单给你买两串。”
刚走到祭品街中段，前面突然窜出五个黑影，拦住了去路。为首的是个满脸横肉的厉鬼，胳膊上纹着骷髅头，是乱葬岗兄弟会的残党，之前被鬼王吓退过。“小子，把订单交出来！”厉鬼手里拿着根钢管，上面还沾着黑血，“王哥说了，今天这单你不能接！”
周阳心里一紧，摸向怀里的阴火弹。小白赶紧躲到他身后，用鬼话喊：“马爷的人你们也敢拦？不怕他老人家找你们麻烦？”厉鬼们对视一眼，显然有点忌惮，但还是硬着头皮往前冲：“马爷远在补给站，我们先抢了单再跑！”
眼看钢管就要砸过来，周阳掏出阴火弹，扯掉引信就扔了过去。“砰”的一声，阴火弹炸开，淡蓝色的火焰裹住了最前面的厉鬼，他惨叫一声，身上的阴气瞬间散了大半。周阳趁机掏出阴火喷雾，对着剩下的厉鬼喷过去：“不想魂飞魄散就赶紧滚！”
厉鬼们被火焰逼得连连后退，为首的横肉厉鬼还想硬撑，小白突然掏出马爷给的破邪符，往地上一贴：“这是破邪符，再不走我就贴你们身上了！”符纸发出金色的光，厉鬼们脸色大变，转身就跑，转眼间就没了踪影。
小白拍了拍胸口：“吓死我了，还好马爷给了符。”周阳捡起掉在地上的外卖箱，检查了一下里面的纸扎青花梅瓶——没碎，松了口气：“赶紧送单，别耽误时间。”
聚珍阁在祭品街的尽头，是个两层的纸扎小楼，门口挂着个牌匾，上面写着“聚珍阁”三个大字，是用阴墨写的，在阴间的光线下泛着绿光。周阳推开门，里面摆满了纸扎古董，有纸扎的青铜器，有纸扎的字画，还有纸扎的玉器，一个穿着长袍的老头正坐在柜台后，拿着个放大镜看东西，正是订单上的古董商。
“你是地府外卖的送单员？”老头抬起头，镜片后的眼睛很亮，“我的梅瓶和古画呢？”周阳赶紧把外卖箱递过去，老头打开箱子，拿出一个青花梅瓶，用放大镜仔细看了起来。
看了没一会儿，老头的眉头就皱了起来：“这梅瓶的纹路不对啊，你看这宣德年的缠枝莲纹，应该是三瓣花，你这是四瓣，肯定是仿品。”周阳心里一紧，赶紧掏出马爷给的“阳间古瓷鉴定报告”，递了过去：“老板，这是阳间古瓷研究所开的鉴定报告，上面写着这是宣德年仿款的改良版，四瓣花是为了更结实，不容易碎。”
老头接过报告，看了半天，又对照着梅瓶看了看，眉头慢慢舒展开：“哦，原来是改良版，我还以为是假的。”他又拿起一幅古画，展开看了看，点了点头，“这《清明上河图》残卷临摹得不错，比我上次买的那幅强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