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王传洪突然开口,眼神变得严肃,“这次我能捡回一条命,全靠那个叫叶辰的年轻人。你去查一下他的信息,改天把他请到家里来,我要好好感谢他。咱们老王家,不能做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王建军脚步一顿,连忙点头:“我知道了,爸。您安心养病,我找到人第一时间就请他来家里。”说完,他带着李翠兰和王丽离开了病房。走出病房门,王建军瞪了王丽一眼,王丽却调皮地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逗得本就心情沉重的李翠兰忍不住笑出了声。
“老王,这次真得好好感谢那位小伙子。”李翠兰拉了拉王建军的胳膊,语气认真,“要是没有他,丽丽这次可就闯大祸了。”王建军点点头,掏出手机,拨通了秘书的电话:“帮我查一个人,叫叶辰,二十多岁,会中医,今天在环球港救过一位老人……尽快把他的联系方式和住址发给我。”
另一边,叶辰离开广场后,并没有直接回酒店。他沿着街边的路灯往前走,昏黄的灯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路过一条古色古香的小巷时,一块挂着“珍宝斋”牌匾的店铺吸引了他的注意——木质的牌匾上,“珍宝斋”三个字是用隶书刻的,字体苍劲有力,店铺的门窗都是雕花的木质结构,透着一股古朴的韵味。
“进去看看也好。”叶辰推门而入,店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檀香,货架上摆放着瓷器、玉器、字画,每一件都用玻璃罩保护着。柜台后,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正戴着老花镜,手里拿着放大镜,聚精会神地看着一幅卷轴画,连有人进来都没察觉。
叶辰走过去,目光落在那幅画上。画的是《送子天王图》,笔触细腻,人物神态栩栩如生,乍一看确实像是唐代画圣吴道子的真迹。但叶辰只看了几秒,便轻轻摇了摇头——他可是几千年前的人物,即便没有怎么研究古董字画,对古画的纸质、颜料、笔法都有着极其敏锐的洞察力。绝非普通人能比拟,这幅画的纸质虽然陈旧,却带着宋代宣纸的纹理,绝非唐代之物。
“年轻人,你摇头是什么意思?”老人终于抬起头,看向叶辰,眼神里带着几分不悦,“难道你也懂鉴宝?”
叶辰微微一笑,语气谦逊:“小子不才,略懂一点。”
“哼,年轻人,不要好高骛远。”老人放下放大镜,语气带着几分轻视,“古董鉴定可不是随便看看就能懂的,没有几十年的经验和阅历,连真伪都分不清。我研究这幅画三年了,难道还不如你一个毛头小子?”
叶辰不恼,依旧平静地说道:“老先生,鉴宝靠的是眼力和判断力,经验阅历固然重要,但不能仅凭年纪就断定一个人不懂。您说您研究这幅画三年,那您有没有注意过纸质和笔法的细节?”
老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既然你这么懂,那你说说,这幅画是真的还是假的?是什么年代的?”
“这幅画的原作确实是吴道子的《送子天王图》,但您手里的这幅,是宋代米芾的临摹作品。”叶辰指着画的角落,“您看这里的纸质,唐代宣纸纤维粗,纹理疏松,而宋代宣纸纤维更细,摸起来更光滑。再看笔法,吴道子画人物衣袂,线条如‘莼菜条’,流畅而富有弹性,尤其是飘带的褶皱,能看出笔锋的转折变化;而米芾的临摹虽然惟妙惟肖,却少了几分灵动,线条的力度也稍显不足。”
老人听着,连忙戴上老花镜,拿起放大镜仔细查看。他顺着叶辰指的地方看下去,越看越惊讶,眉头渐渐皱了起来,最后长长地叹了口气:“是老朽眼拙了……没想到今天真能遇到懂行的高人。先前对小友言语不敬,还请小友不要见怪。”说着,老人站起身,对着叶辰深深鞠了一躬。
“老先生客气了。”叶辰连忙扶起他,看着老人懊恼的样子,觉得这小老头倒是直率可爱,“谁都有看走眼的时候,没什么大不了的。”
老人拉着叶辰坐在旁边的红木椅上,亲自泡了一壶龙井,茶汤清澈碧绿,香气四溢。“小友是专门做古董鉴定的吗?”老人端起茶杯递给叶辰,眼神里满是欣赏,“听你点评,条理清晰,眼光独到,将来的成就不可限量啊。”
“老先生过奖了,鉴宝只是我的业余爱好。”叶辰喝了一口茶,茶香在舌尖散开,“我是一名中医,叫叶辰。还没请教老先生的名字?”
“我姓张,叫张文涛,是这家珍宝斋的老板。”老人抚须大笑,脸上的懊恼一扫而空,“真是后生可畏啊!没想到叶小友年纪轻轻,不仅懂鉴宝,还是位中医,实在难得!今天多亏了你,不然我要是把这幅赝品当成真迹卖出去,不仅砸了珍宝斋的招牌,还得害了别人。”
“张老客气了,我也是碰巧看到。”叶辰放下茶杯,准备起身离开,“时间不早了,我该回酒店了。”
“等等!叶小友留步!”张文涛连忙叫住他,眼睛里闪着期待的光芒,“我还有一幅画,一直拿不准真假,你能不能再帮我掌掌眼?就当是帮老朽一个忙。”
叶辰见他态度诚恳,便点了点头。张文涛快步走进内室,片刻后捧着一个精致的木盒出来。他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里面铺着红色的绒布,放着一幅卷轴画。“这是我去年从一个老藏家手里买来的,说是唐寅的真迹,但我一直不敢确定。”
叶辰接过画卷,缓缓展开。画的是《秋风纨扇图》,画面上一位仕女手持纨扇,立于秋风中,眼神里满是哀怨。他仔细看着画的落款——“唐寅私印”四个字清晰可见,印章的篆刻手法是明代风格;再看颜料,仕女衣服的蓝色是用石青调配的,历经百年依旧鲜艳,没有褪色的痕迹;笔法更是洒脱流畅,仕女的发丝、纨扇的纹理,都画得细致入微,正是唐寅典型的画风。
“张老,这是真迹。”叶辰抬起头,语气肯定,“无论是落款、颜料还是笔法,都符合唐寅的风格,尤其是仕女眼神里的神态,仿品根本模仿不出来。”
张文涛一听,激动得猛地站起来,手里的放大镜都掉在了地上。他凑到画前,反复查看,脸上的皱纹因为激动而舒展开来,眼眶都有些发红:“太好了!真是唐伯虎的真迹!老朽这辈子能见到这样的珍品,死而无憾了!”他激动地在房间里踱来踱去,嘴里不停念叨着,过了好一会儿才平复下来,不好意思地对叶辰说:“抱歉啊,叶小友,老夫失态了。”
“能理解。”叶辰笑了笑,收藏家遇到心仪的珍品,就像医者遇到疑难杂症被攻克,那种喜悦是难以言表的。
“叶小友,你今天可帮了我大忙了。”张文涛突然从抽屉里拿出一张银行卡,塞进叶辰手里,“这里面有一千万,是老朽的一点心意。还有我的名片,上面有我的电话,以后你有任何事,随时给我打电话。你不仅帮我辨明了赝品,还让我圆了收藏唐寅真迹的梦想,这点钱不算什么。”
叶辰连忙推辞:“张老,这钱我不能收。我只是帮您看了两幅画,举手之劳而已。”
“你必须收下!”张文涛的语气坚定,眉头皱了起来,“你要是不收,就是看不起老朽!我张文涛这辈子最敬重的就是有真本事的人,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收这点钱是应该的。”
叶辰看着老人固执的样子,无奈地笑了笑,只好收下银行卡:“那我就却之不恭了。多谢张老。”
“这才对嘛!”张文涛顿时眉开眼笑,“以后常来珍宝斋坐,我还有很多宝贝,咱们可以一起探讨。”
叶辰点点头,与张文涛告别后,便离开了珍宝斋。夜色渐深,街边的路灯亮起,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他摸了摸口袋里的银行卡,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原本只是随意的逛街,却意外收获了衣饰的焕新、一场善缘,还有一份来自张老的一千万谢礼,想到这里不由的心情大好,连走路的步伐都轻快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