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风箱由健壮矿工轮班拉动,发出沉闷有力的“呼啦”声。炽热的火焰从炉口喷吐,将半边山谷映照得一片通红。
矿石被源源不断地运来,经过粉碎、筛选,投入熊熊燃烧的炉膛。经验丰富的匠师们赤着上身,汗流浃背,精准地控制着火候,添加着助熔的石料。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硫磺味和金属灼烧的气息。
“出铜了!”一声带着狂喜的嘶吼响起。
匠师们合力撬开炉底的出料口。
刹那间,一道耀眼夺目的、粘稠炽热的金红色洪流,如同熔化的太阳,带着灼烧空气的呼啸声,奔腾而出!滚烫的铜液沿着预先挖好的沟槽,汹涌地注入一排排整齐排列的砂模之中!
嗤——!
白烟蒸腾,热浪滚滚!
金红的铜液在砂模中迅速冷却、凝固,最终形成一块块暗红色、尚带着灼人余温的、沉甸甸的铜锭!
“成了!第一炉铜!成了!”欢呼声在炉火映照的山谷中回荡,无数张被烟火熏黑、被汗水浸透的脸上,洋溢着狂喜与希望的光芒。
这不仅仅是铜,这是红草堡破局的希望,是三镇流民的活路,更是悬在陈阉头顶的利剑!
指挥木楼上,林自强拿起一块刚刚冷却、尚有余温的铜锭。沉甸甸的触感从掌心传来,带着一种令人心安的坚实。他眺望着山谷中那一片通红的炉火,火光映在他年轻的眼眸中,如同跳动的战意。
“父亲,”他对着北方红草堡的方向,在心中默念,“第一步,我们走出来了!”
就在这时,一名亲兵快步上楼,低声禀报:“少将军,彭家二爷彭天放的车驾,已到山下营门,说是听闻铜鼎山开矿顺利,特来…道贺。”
林自强握着铜锭的手指微微收紧,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鹰。道贺?彭家的鼻子,倒是比狗还灵!他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
“有请彭二爷。”他放下铜锭,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矿场炉火般的灼人温度,“正好,让他看看…我红草堡的‘家底’!”
铜鼎山的炉火熊熊燃烧,映照着少年将领冷峻的侧脸,也照亮了红草堡通往未来的、布满荆棘却也充满希望的道路。海城的棋局,因为这山中的炉火,变得更加炽热而莫测。
铜鼎山谷地,炉火映天,热浪蒸腾。金红色的铜液咆哮着注入砂模,凝结成沉甸甸的暗红铜锭,如同红草堡浴火重生的基石。空气中弥漫着硫磺、金属与汗水的浓烈气息,那是力量与希望的味道。
指挥木楼上,林自强放下手中尚带余温的铜锭,金属的坚实感透过掌心直抵心脉。亲兵的禀报声刚落,山下营门处已隐隐传来车马喧嚣。彭天放,这位彭家的二爷,来得比预想中更快,更“及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