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致的虚弱,如同冰冷的潮水,将林羽那缕本就微弱的灵光彻底淹没。强行催动太初剑瞳洞察外界,模拟系统指令削弱隔离,尤其是最后凝聚那颗蕴含“存在”真意的虚拟信标,几乎榨干了他刚刚恢复的所有力量。灵光黯淡,意识昏沉,仿佛随时会彻底消散,回归于那片他曾艰难挣脱的“无”。
逻辑核心内部,因外部剧变而部分唤醒的嘈杂与混乱,此刻在他感知中也变得遥远而模糊。系统的扫描波纹似乎变得更加频繁和警惕,显然,能量旋涡的失控和阴影眷族的受创,让系统提升了内部安全等级。但对于林羽这缕近乎彻底沉寂、完美伪装成背景噪音的虚弱灵光,暂时仍未引起足够的注意。
他就像一颗耗尽能量的电池,被遗弃在精密仪器内部的角落,唯有核心处那一点由太初涅盘印和不屈剑心守护的“存在锚点”,还在以极其缓慢的速度,汲取着周围逸散的、微乎其微的能量,维系着最后的不灭。
时间的概念再次变得模糊。不知过去了多久,可能是一瞬,也可能是漫长的几个纪元。外界的震动似乎平息了一些,但系统内部的紧张氛围并未缓解,反而因为要处理能量旋涡失控这个新的“烂摊子”而变得更加忙碌。
林羽的灵光,终于从那濒临熄灭的边缘,被拉回了一丝微弱的火力。如同冬眠的种子,在泥土深处感知到一丝春意,开始极其缓慢地苏醒。
“不能睡……还不能……”一个模糊的意念在灵光深处挣扎。他知道,系统的暂时“忽视”是宝贵的,但不会是永久的。他必须在外界压力再次降临前,尽快恢复力量,并找到那个被他篡改坐标的“低级法则解析实验室-残骸”!
恢复力量,在此地几乎不可能。系统不会再给他第二次利用“能量引流协议”偷取能量的机会。唯一的希望,就在那个实验室!那里不仅有可能存在的能量源,更可能有他急需的、关于系统法则的更深层知识,甚至是……离开的线索!
他小心翼翼地,如同初生的幼兽,开始重新伸展“触角”。灵光依旧微弱,但他对系统底层环境的“亲和度”与“伪装能力”,似乎比之前更强了。长期模拟系统代码、与之深度交互,甚至一定程度上“欺骗”了它,让他的太初本源灵光沾染上了一丝难以言喻的、类似系统自身造物的“气息”。
这让他接下来的行动,稍微顺畅了一丝。
他首先确认了自身在逻辑核心内部的位置——依然紧贴着那道由太初通天剑留下的、镶嵌着太初剑意的裂痕。这里是他的“锚地”,也是他与系统连接最紧密、最能隐藏自身的地方。
然后,他开始尝试调动那丝几乎与他灵光融为一体的、窃取来的微小权限。这一次,他没有进行任何高风险的操作,只是进行最基础的、几乎不会留下任何痕迹的内部坐标感知与路径推算。
他将之前记下的那个“低级法则解析实验室-残骸”的坐标(L-dL-4419),输入到权限所能调用的、最基础的内部空间导航模块(一个用于系统自我维护时定位非关键设施的简单功能)。
微弱的反馈传来,一条极其复杂、由无数节点和权限关卡构成的虚拟路径,在他灵光中缓缓展开。这条路,并非实体通道,而是如何在系统内部错综复杂的逻辑结构和权限壁垒中,安全、隐蔽地“跳跃”到目标点的指引。
路径很长,而且中间需要穿过几个标记为“中等风险”的区域,那里通常有更活跃的系统协议或监控节点。以他现在的状态,强行穿越无异于自杀。
“需要更安全的路……或者,制造一个‘合法’的通行理由?”林羽陷入沉思。直接过去行不通,系统内部权限森严,他这缕未授权的灵光寸步难行。
他的“目光”再次落回那道裂痕,落在那丝顽强残留的太初剑意上。一个念头渐渐清晰——或许,可以继续利用这道“伤口”?
系统一直在尝试修复这道裂痕,但受限于逻辑冲突和能量不足,进展缓慢。如果他……主动“帮助”系统进行一些极其细微的、表面的修复工作呢?比如,模拟系统自愈程序,清理掉裂痕周围一些无关紧要的、因冲击而产生的“代码毛刺”?
这样做,一方面可以进一步伪装自己,将自己“扮演”成系统自愈机制的一部分;另一方面,或许能借此接触到一些更高级的、与“维护”、“修复”相关的系统权限或工具,这些权限可能包含在系统内部特定区域(比如……存放备用零件或实验资料的废弃实验室?)的临时访问权!
这是一个更为精细、更需要耐心的计划。
他开始行动。灵光小心翼翼地探出,不再模拟攻击或欺骗指令,而是模拟出一种温和的、带着“修复”意向的系统底层信号。他找到裂痕边缘一处极其微小、确实因之前震荡而产生的、无关核心逻辑的代码紊乱区,开始引导周围游离的、无害的系统能量,对其进行极其缓慢的梳理和校正。
这个过程枯燥而耗费心神,进展微乎其微。但对于系统而言,这种“自发”的、低级别的自我修复行为,是正常且受到鼓励的。
果然,在持续了相当长一段时间(可能相当于外界的数日)后,当林羽成功地将那一小片紊乱的代码梳理平整时,他接收到了一段来自系统底层的、极其微弱的正向反馈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