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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军令如山(2 / 2)

“春儿,你听我说。”刘伯温轻轻拍了拍常遇春的肩膀,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采石矶的防守,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坚固。蛮子海牙在那里经营了多年,水寨、炮台、壕沟,一应俱全。我们几次冲锋都没能得手,不是因为弟兄们不够勇猛,而是因为对方的准备太充分了。”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你性子急,勇猛有余,但有时难免有些冲动。现在这种情况,贸然出击,无异于以卵击石,不仅救不了弟兄们,反而会白白牺牲更多的人。”

“可是……”常遇春还想争辩,却被刘伯温打断了。

“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刘伯温看着他,眼中带着一丝理解和欣赏,“你的勇猛,你的义气,大帅和我都看在眼里。但打仗,不能只靠一股蛮劲,更要讲究策略。现在,我们需要的是冷静,是等待时机,而不是逞匹夫之勇。”

常遇春沉默了,他知道刘伯温说的有道理。可一想到那些死去的弟兄,想到那些还在滩头上浴血奋战的同伴,他的心就像被刀割一样疼。他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就在这时,又一阵密集的箭雨从采石矶的方向射来,伴随着士兵们的惨叫和哀嚎。常遇春猛地抬头,看到一艘战船的甲板上瞬间倒下了一片人,鲜血像小溪一样流淌,染红了整个甲板。

“够了!我受不了了!”常遇春猛地一拳砸在旁边的栏杆上,栏杆发出一声闷响,裂开了一道缝隙。

他转过身,看着刘伯温,眼神里充满了决绝:“先生,我知道您是为我好。可我不能再等了。就算是以卵击石,我也要去试试!就算死,我也要死在战场上,和弟兄们在一起!”

刘伯温看着常遇春那张年轻而坚定的脸,心中不由得一动。他知道常遇春的脾气,一旦决定的事情,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他也知道,再这样下去,士兵们的士气迟早会崩溃。或许,真的该给这个年轻人一个机会?

他沉吟了片刻,抬头看向远处的旗舰。朱元璋正站在船头,望着采石矶的方向,背影挺拔而孤独。刘伯温知道,朱元璋此刻的心情,恐怕比任何人都要沉重。他承受着巨大的压力,既要攻破采石矶,又要尽量减少伤亡,可这两者之间,似乎很难找到一个平衡点。

“好吧。”刘伯温终于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你去向大帅请战吧。如果大帅同意,我就给你调拨一支小队。但你要记住,一定要审时度势,见机行事,切不可鲁莽行事。”

常遇春听到这话,眼中瞬间爆发出耀眼的光芒,仿佛黑暗中看到了一丝曙光。他激动地抓住刘伯温的手,用力晃了晃:“多谢先生!多谢先生!您放心,我一定不会让您和大帅失望的!”

说完,他转身就往旗舰的方向跑。他的脚步轻快而坚定,仿佛浑身都充满了力量。江风吹起他的战袍,猎猎作响,像是在为他呐喊助威。

常遇春跑在摇晃的跳板上,心中充满了激动和期待。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带领着弟兄们,冲破了元军的防线,登上了采石矶的滩头。他仿佛已经听到了胜利的号角在吹响,看到了弟兄们脸上洋溢着的笑容。

他知道,前路充满了危险,甚至可能一去不复返。但他不在乎。他只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下去了,不能再眼睁睁看着弟兄们送死了。他要用自己的双手,去撕开那该死的防线,为弟兄们杀出一条活路来。

跑到旗舰的甲板上,常遇春看到朱元璋依然站在船头,望着采石矶的方向。他深吸一口气,大步走了过去,单膝跪地:“大帅!末将常遇春,请求出战!”

朱元璋缓缓转过身,看着跪在地上的常遇春,眼神深邃而复杂。他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你想出战?”

“是!”常遇春坚定地回答,“大帅,末将愿意带领一队人马,再次发起冲锋,一定为大军撕开一道口子!”

朱元璋看着常遇春眼中那熊熊燃烧的火焰,心中不由得一动。他知道常遇春的勇猛,也知道他的决心。这些天来,他一直在观察这个年轻人,看着他在战场上奋勇杀敌,看着他为弟兄们的牺牲而痛心疾首。他知道,这是一个可塑之才,是一个真正的勇士。

可采石矶的防守实在太坚固了,朱元璋心中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他担心,让常遇春出战,只会白白牺牲一个好苗子。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朱元璋的声音低沉而严肃,“这一去,可能就回不来了。”

“末将知道!”常遇春毫不犹豫地回答,“但末将不怕!只要能为大军打开缺口,就算粉身碎骨,末将也在所不辞!”

他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大帅,弟兄们已经牺牲太多了。再这样下去,大家的士气就完了。请给末将一个机会,让我去试试!就算死,我也要死得其所!”

朱元璋看着常遇春那张年轻而坚毅的脸,心中百感交集。他想起了自己年轻时的样子,也是这样充满了热血和激情,为了心中的理想,不惜抛头颅、洒热血。他知道,自己不能磨灭这个年轻人的斗志,不能让他像其他士兵一样,在绝望中失去希望。

他沉默了许久,终于缓缓点了点头:“好。我给你一个机会。”

常遇春的眼中瞬间爆发出狂喜的光芒:“多谢大帅!末将一定不辱使命!”

“你听着。”朱元璋的语气依然严肃,“我给你五百精兵,让刘伯温先生协助你。你们的任务,不是强行攻破防线,而是寻找对方的弱点,扰乱他们的部署。如果事不可为,立刻撤退,不许恋战。”

“末将领命!”常遇春重重地磕了一个头,然后站起身,转身大步流星地向自己的战船走去。

江风吹拂着他的战袍,也吹散了他心中的阴霾。他知道,自己肩上的担子很重,这不仅是一次战斗,更是一次证明自己的机会。他要用自己的行动,告诉所有人,他常遇春,不是一个只会空喊口号的懦夫,而是一个能够为弟兄们带来胜利的勇士。

站在自己的战船甲板上,常遇春看着刘伯温正在调拨人马。五百名精兵迅速集结起来,他们都是从各支部队里挑选出来的悍勇之士,虽然脸上带着疲惫,但眼神里却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弟兄们!”常遇春拔出腰间的朴刀,高高举起,“大帅给了我们一个机会,一个为弟兄们杀出一条活路的机会!我知道,采石矶的元军很凶悍,防守很坚固。但我相信,只要我们同心协力,勇往直前,就一定能够冲破他们的防线!”

他的声音洪亮而有力,像一股暖流,注入了每个士兵的心中。

“现在,让我们拿起武器,跟随我,冲锋!”

“冲锋!冲锋!冲锋!”

士兵们的呐喊声震耳欲聋,响彻江面。常遇春一马当先,跃上一艘冲锋舟,挥舞着朴刀,向着采石矶的方向冲去。五百名精兵紧随其后,冲锋舟像一支支利箭,划破江面,向着那座象征着死亡和绝望的水寨,发起了最后的冲击。

江风在耳边呼啸,江水在脚下奔腾。常遇春看着越来越近的采石矶,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他知道,这场战斗将会异常惨烈,但他无所畏惧。因为他心中有信念,有弟兄们的期盼,有对胜利的渴望。

他相信,只要心中的火焰不熄灭,胜利就一定会到来。而他,常遇春,将会成为那点燃胜利之火的人。他要让所有人都记住,在采石矶这场惨烈的战斗中,有一个名叫常遇春的年轻人,用自己的勇猛和热血,为大明的崛起,铺平了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