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西夏武士的怒吼声在山谷间回荡,惊起了几只林鸟。李长生恍若未闻,将打满水的木桶提起,清澈的水面映出他平静无波的脸。他甚至在心中默默运转着“龟息功”,感受着体内内力在系统“心境平稳”的判定下,那丝微不可查的增长。
被彻底无视的武士终于按捺不住,狞笑一声,腰间的弯刀“锵啷”出鞘,带着一道寒光,直劈李长生的后颈。这一刀又快又狠,显然是军中搏杀的技法,旨在取人性命。
然而,就在刀锋即将及体的瞬间,李长生脚步看似随意地向左一滑,身形如柳絮般飘开半尺。刀锋擦着他的衣角掠过,只斩断了几根飘起的发丝,重重地砍在溪边的湿泥上,溅起一片水花。
“咦?”武士一愣,显然没料到这貌不惊人的杂役竟能如此轻松地躲开自己势在必得的一刀。他怒喝一声,刀势一转,横削向李长生的腰腹。李长生依旧不还手,只是凭借日益精进的《踏雪无痕》轻功,身形如鬼魅般向后飘退,再次险之又险地避开。
“鼠辈!只会躲吗?”武士气得哇哇大叫,刀光霍霍,攻势如潮水般连绵不绝。可李长生就像狂风暴雨中的一叶扁舟,看似惊险,却总能在间不容发之际避开。他始终运转着“龟息功”,强迫自己的心跳、呼吸维持在一种近乎休眠的平稳状态,仿佛眼前这场生死搏杀与他无关,他只是在进行一场无关紧要的晨练。
系统的提示在他脑海中稳定地闪烁着:“心境平稳,未生杀念,内力持续增长中…”
这番打斗的动静,很快引来了附近的其他西夏一品堂武士。脚步声杂沓,很快,李长生便被七八名手持兵刃的武士围在了溪边,其中包括一个身着黑色劲装、眼神阴鸷的小头目。
“怎么回事?”那小头目声音沙哑,目光如鹰隼般扫过场中,最后定格在李长生身上,带着审视与不耐。
先前动手的武士连忙收刀,指着李长生愤愤道:“头儿,这小子捡到了那个香囊,属下正要拿回,他却戏耍于我,只知躲避,不肯交手!”
小头目眉头一皱,看向李长生,见他只是个穿着杂役服饰的年轻人,气息平平(龟息功效果),但身法确实诡异。他冷哼一声:“小子,把东西交出来,饶你不死。”
李长生停下脚步,站在溪水中央,目光平静地掠过围住他的众人,最后落在那小头目脸上。他没有惊慌,也没有辩解,只是用一种陈述事实的平淡语气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此物华贵,非我所有,”他顿了顿,视线转向依旧静静躺在旁边石头上的那个精致香囊,“亦非尔等可觊觎。”
他抬起手,指向香囊上那个用金线绣成的、造型奇特的标志。那标志似花非花,似云非云,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缥缈与尊贵气息。
“其主寻来,恐生祸端。”
话音落下,溪边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寂静。只有潺潺的水声依旧。
那小头目的瞳孔骤然收缩,脸上的倨傲和杀气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置信的惊骇。他死死地盯着那个标志,喉咙似乎有些发干,下意识地吞咽了一下。他显然是认得这个标志的,而且深知其背后所代表的势力是何等的可怕。
李长生心中了然。他赌对了。结合前世记忆和对这个世界的了解,他猜测这香囊极有可能与逍遥派,尤其是与李秋水有关。李秋水身为西夏皇太妃,但其出身逍遥派,所用物品带有独特的逍遥派印记并不奇怪。西夏一品堂虽效忠西夏,但李秋水的真实身份和恐怖实力,绝非这些底层武士所能招惹,甚至连他们的高层也未必愿意轻易得罪这位神秘莫测的太妃。
“你…”小头目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猛地抬头,目光锐利如刀,狠狠剐了李长生一眼,那眼神中充满了惊疑、恼怒,以及一丝被点破秘密的恐慌。“你怎会…”
他想问李长生怎么会认识这个标志,一个无量山的低贱杂役,如何能知晓这等隐秘?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眼前这个杂役太过诡异,那过分的平静,那神鬼莫测的身法,还有这石破天惊的话语…让他心中升起一股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