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将得令!”赵大勇眼中闪过战意。
几乎与此同时,广州,市舶司衙署。
王良看着王瑾整理好的、请求拨付“正德一式步铳”的公文,仔细斟酌着措辞。他深知此事不易,新铳优先装备京营是定例,地方水师和市舶司想分一杯羹,需要有足够充分的理由。
“叔父,是否再强调一下海寇近来愈发猖獗?尤其是那股自称‘浪里蛟’的,屡次袭击往暹罗去的商船,其火器亦不弱。”王瑾建议道。
王良摇了摇头,提笔在公文上添了一段:“……东南海疆,商旅繁盛,岁入税银甚巨,乃国库之重要来源。然西夷舰船炮利,海寇伺机劫掠,非强械不足以护商路、靖海波。‘正德一式步铳’若能装备水师及护航船队,则可极大提升近战接舷与岸上清剿之威,于保障国课、扬威异域,所关非细……”
他放下笔,对王瑾道:“光诉苦不行,要让朝廷看到,给我们新装备,能带来更大的收益,能更好地执行陛下的海贸国策。你亲自跑一趟驿站,用加急递出去。”
“是。”王瑾接过公文,犹豫了一下,又道:“叔父,濠镜的阿尔梅达又派人来了,这次语气软了不少,说愿意按照我们的章程,详细列明采购清单和船只信息,只求能稳定供货。”
王良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早该如此!告诉他们,按规矩来,一切好说。若再耍花样,广州港一粒生丝、一件瓷器也不卖给他们!另外,提醒他们,管好自己的人,若再敢私下接触那些不安分的士绅,刺探消息,就别怪咱家不讲情面!”
“侄儿明白。”王瑾领命而去。
王良踱步到窗边,望着窗外珠江上往来如织的帆影。
月港的文贵在直面西夷的锋芒,他王良则要牢牢扼守这南方的贸易咽喉,用规则和实力,将汹涌而来的西洋商船,纳入帝国预设的轨道。
江西的吴永年在丈量土地,革新工商,而他们这些海疆之臣,则在丈量波涛,开拓着帝国的蓝色疆域。
陆上与海上的变革,如同帝国腾飞的双翼,虽面临逆风,却正积蓄着冲破一切阻碍的力量。
南海的波涛之下,暗流涌动。三方势力的博弈,围绕着贸易、航线与武力,正在这片广袤的蓝色国土上,悄然塑造着未来的格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