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朝堂的目光聚焦于江西的内陆变革时,浩瀚的南海上,另一场关乎国运的博弈,在波涛之下正悄然升温。大明的海疆守护者们,各自肩负着使命,在漫长的海岸线上编织着一道无形却日益坚韧的防线。
月港,总督行辕。
文贵站在巨大的海图前,眉头微蹙。海图上,代表大明水师与商船的标记主要集中在月港至琉球、吕宋一线,而更远的满剌加海峡附近,则稀疏地标注着几个代表葡萄牙人与新兴西班牙势力的符号,旁边还用小字备注着“舰船坚利”、“动向不明”。
“大勇。”
文贵对肃立一旁的赵大勇道。
“王公公从广州来的信,你也看了。佛郎机人(葡萄牙)催促甚急,西班牙人在吕宋动作频频,绝非仅仅为了做生意。阿尔瓦罗的船队,最近可有异动?”
赵大勇拱手,声音洪亮。
“回总督,末将派出的哨船回报,阿尔瓦罗的船队仍以三艘大型夹板船为核心,时常在吕宋与我大明传统藩属国苏禄、美洛居之间的海域游弋,其小艇频繁测量水道,似在勘探航道。末将按您的吩咐,已加派两艘装备‘正德甲型速射炮’的巡海舰,前出至澎湖以东警戒,与其保持接触,但未发生冲突。”
文贵微微颔首:“保持压力,但勿开第一铳。彼辈西夷,畏威而不怀德。王公公在广州顶住了阿尔梅达的压力,我等在月港,也不能让西班牙人觉得我大明海疆可任其驰骋。”
他顿了顿,手指点向满剌加方向。
“顾云卿最新密报,葡萄牙人在满剌加的堡垒又加固了,其印度总督似乎有意派遣更多战舰东来。树欲静而风不止啊……我们的‘破浪号’,还需多久?”
赵大勇脸上露出一丝无奈:
“格物院徐侍郎离京前曾言,‘破浪号’龙骨已合,正在铺设甲板、安装肋材,但新式帆索与炮位布置仍在调试,鲁院使亲自盯着,最快也需两月方能下水试航。”
文贵轻叹一声:“时不我待……但也急不得。告诉儿郎们,加紧操练,尤其是新炮的瞄准与速射,务求娴熟。下一次护航商队前往旧港,由你亲自带队,舰船数量增加一倍,让西夷看看我大明水师的筋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