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杨廷和深吸一口气,率先出列,躬身道。
“宁藩狼子野心,觊觎神器久矣!所谓‘清君侧’,不过掩耳盗铃之悖逆借口!臣等深受皇恩,纵肝脑涂地,亦必辅佐陛下,扫清叛逆,以正乾坤!”
“陛下!”费宏也激动道,“《京报》即刻刊发檄文,揭露宁藩悖逆之罪,昭告天下,以正视听!绝不容此獠玷污陛下圣明,污蔑朝中忠良!”
朱厚照缓缓站起身,绕过御案,走到那幅巨大的舆图前,目光落在南昌的位置,如同实质般冰冷。
“他想用‘清君侧’这面破旗裹挟人心,朕就亲手把这面旗撕碎,踩进泥里!”
他猛地转身,帝袍带起一阵风。
“拟旨!”
“第一,昭告天下,宁藩朱宸濠大逆不道,悍然造反,罪在不赦!削其宗籍,废为庶人!天下共讨之!”
“第二,着周遇吉为平叛大将军,总揽江西一切军务,许其临机专断之权!江西及周边各省兵马,皆受其节制!务必将叛军,死死锁在江西!”
“第三,擢升吴永年为江西按察使,全力保障平叛大军粮草后勤,稳定地方,肃清宁藩余孽!告诉他,朕的尺与秤,不能倒!”
“第四,命文贵、赵大勇严密封锁长江下游及东南沿海,绝不可使一兵一卒、一船一粮流入江西资敌!”
“第五,石文义!”
“臣在!”
石文义如同鬼魅般应声出现。
“锦衣卫全力运转,给朕盯死两京十三省!凡有与宁藩暗通款曲、迟疑观望、甚至敢为他张目者,无论品级,立拿严办!朕要这庙堂之上,干干净净!”
“第六,格物院!告诉徐明远,周遇吉要什么,就给什么!正德甲II型炮,有多少,运多少去江西!朕不管他们用什么法子!”
“第七,费宏,《京报》即刻发行号外,将宁藩罪状、朝廷平叛决心,以及……吴永年在泰和清丈中查出的、宁藩及党羽侵占田亩、盘剥百姓的罪证,一并刊发!朕要让天下人都看看,这个口口声声‘清君侧’的王爷,是个什么货色!”
一道道旨意,如同出鞘的利剑,带着凛冽的杀意和不容置疑的权威,从西苑精舍发出,射向帝国的四面八方。
朱厚照最后看向舆图上江西的方向,眼神冰冷而坚定。
“朱宸濠,你想玩‘清君侧’?朕就陪你玩到底!看是你这叛逆的旗号硬,还是朕的刀把子,和大明的民心硬!”
御案惊雷,帝心已定。
一场决定国运的平叛战争,就此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