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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9章 国师的沉默(1 / 2)

皇家围场的喧嚣与死寂,如同潮水般退去。旌旗收卷,营帐拆卸,庞大的仪仗队伍在一片压抑的沉默中,踏上了返回京城的路途。来时的意气风发与狩猎的喧闹,早已被惊驾的阴影与后续的血腥清洗彻底取代。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形的恐慌,每个人都低垂着头,步履匆匆,不敢多看那被严密护卫的帝王銮驾一眼,更不敢将目光投向队伍中段,那辆象征着失势与囚禁的、窗帘紧闭的凤辇。

萧绝与云芷并骑而行,位于队伍的前列。清晨的微光洒在他们身上,却驱不散眉宇间凝聚的凝重。林中小屋的震据,皇帝的处置,如同一块巨石投入深潭,表面看似恢复了平静,但那激荡的暗流,却在水底形成了更危险的漩涡。

“他太安静了。”云芷目视前方,声音低得只有两人能听见。她没有指名道姓,但萧绝瞬间明了。

国师,玄玑真人。

从惊驾事件发生,到萧绝强势介入调查,发现小屋秘药与皇后密信,再到皇帝雷厉风行地处决内侍、软禁皇后……这一系列堪称雷霆风暴的剧变中,作为皇后最密切的盟友、那些邪术药物最可能的源头,国师府及其主人,却表现出了一种近乎诡异的沉默。

没有出面为皇后求情,没有对调查结果提出任何质疑,甚至没有派遣任何人前来探听消息或是试图斡旋。他就如同一个彻底置身事外的旁观者,冷眼看着这一切发生,看着皇后这枚重要的棋子,甚至可能是他推出来的替罪羊,就这么轻易地被皇帝舍弃、被萧绝扳倒。

这种沉默,不符合常理,更不符合国师那深不可测、掌控欲极强的性格。

“他在等。”萧绝的声音冰冷,带着金属般的质感,“要么是认定那些证据牵扯不到他,有绝对的自信可以置身事外。要么……就是皇后这枚棋子的牺牲,本就在他的计划之中。弃车保帅,或者,弃后,谋更大的局。”

云芷的心微微一沉。她想起林中小屋那些阴邪的阵法、诡异的药物,以及绘影兽感受到的、属于国师府护卫那特有的阴冷气息。这一切都指明,国师绝不可能清白。但他就是能如此沉得住气,仿佛笃定了皇帝不会、或者说不敢,在目前这个阶段,将火烧到他的身上。

这种有恃无恐,比任何激烈的反抗都更令人不安。

队伍行进的速度不快,沉重的气氛拖慢了所有人的脚步。当庞大的銮驾队伍终于抵达巍峨的皇城时,已是午后。阳光照耀着琉璃瓦,反射出刺目的金光,却照不进那朱红宫墙内里的森冷。

按照惯例,如此规模的御驾回銮,作为国师,即便不亲自出迎,也至少会派遣弟子或重要属官在宫门处等候,以示尊崇。

然而,没有。

宫门外,除了例行守卫的禁军和负责接驾的礼部官员,不见任何国师府的人影。

这种刻意的缺席,像是一种无声的宣言,一种冰冷的挑衅。

皇帝在銮驾上,目光扫过空荡荡的特定位置,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搭在扶手上的手,微不可察地收紧了一下,随即恢复自然,在内侍的搀扶下,沉默地下了銮驾,径直走向深宫。

萧绝护送圣驾至内宫门便需止步。他勒住马缰,看着皇帝那略显疲惫和孤寂的背影消失在宫门深处,眼神锐利如鹰。

“去国师府。”他忽然调转马头,对云芷低声道。

不是回靖王府,也不是去任何衙门处理后续,而是直接去往那座位于京城西北角、被视为玄修圣地、也充斥着无数神秘传闻的国师府!

云芷瞬间明白了他的意图——他要主动去敲打这扇沉默的门,去看看这门后,究竟藏着怎样的深渊。

国师府占地极广,却并非雕梁画栋,而是以一种黑、白、灰为主的色调,构建出宏伟而肃穆的建筑群。高墙深院,飞檐斗拱勾勒出玄奥的图案,整座府邸都笼罩在一层若有若无的澹澹雾气中,显得静谧而神秘,与世隔绝。

府门紧闭,连寻常的守门护卫都未见一个。只有两尊非狮非麒、形态狰狞的石兽蹲踞在门前,兽眸空洞,却仿佛在注视着每一个靠近的人。

萧绝与云芷在府门前下马。亲卫们自动散开,警惕地注视着四周。

萧绝上前,没有叩动那巨大的铜环,而是运起内力,沉声开口,声音如同实质般穿透那厚重的门扉,传入府内:

“靖王萧绝,求见国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