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是如此。”李蓉蓉恍然大悟,“难怪西院外守着那么多婆子,半个人影都不见,想是怕将病气过给旁人。墨先生曾在学堂讲过,古时疫病横行之地,都要将病患隔开医治?”
“正是这个理。”苏柔颔首。
林新悦不自觉地拢了拢衣襟,面露嫌恶:“听着都骇人,可别传到咱们这儿来。”
“不必忧心。”苏柔宽慰道,“只要不去西院走动,自然无碍。你们瞧,我不也好端端的?”
“与这般不祥之人同住一府,你倒是心宽。”林新悦轻嗤一声,“这苏蓁怎的像个灾星,总惹出这些晦气事。”
另一头,杨静仪眸中怒意乍现又隐,低声啐道:“这分明是存心要给苏蓁招黑,装模作样给谁看。”
她所指的,自然是苏柔。
坐在杨静仪对面的陆桑宁冷嗤一声,虽仍端着高傲姿态,看向苏柔的目光却满是轻蔑。
这二人中,杨静仪因与苏蓁交好,早被苏柔视作眼中钉;而陆桑宁才貌双全性子倨傲,在尚学院向来与苏蓁分庭抗礼。今日苏柔主持赏花宴,录桑宁自然备受冷落。阴差阳错间,这两个本无交集的人竟坐在了一处。
“谁知是真病还是做戏。”陆桑宁素来不屑掩饰对苏柔的鄙夷。这话恰被杨静仪听去,当即接话:“原来陆桑宁也这般想?不若咱们去探探苏蓁究竟。”
“我与她素无往来,要去你自去。”陆桑宁断然回绝,复又淡淡道:“不过苏府西院如今严禁出入,说是怕过了病气。想来你也进不去。”
“这算什么道理!”杨静仪愤然,“同是苏家孙女,凭什么独独将沈妙苏蓁排除在寿宴之外?把人囚在西院,与坐牢何异?”
“旁人的家务事何必插手。”陆桑宁漫不经心地瞥她一眼,“横竖都与你我无关。”
杨静仪不甘地咬紧下唇,却也无从辩驳,只得狠狠瞪向不远处被众星捧月般围着的苏柔。
树影深处,一道黑影倏忽掠过,转瞬没入繁花深处。
苏府西北角的废园荒草萋萋,因着地势低洼又阴湿,早已无人问津。平日里除了偶有飞鸟野猫驻足,再无人迹。
此刻断墙下却立着几道身影。
为首之人负手而立,红色衣袂在风中猎猎作响。身后有人低声道:主子,方才经过东院,听闻西院增派了守卫。
另一人接话:属下查探过,西院不过是虚张声势。倒是祠堂外围暗藏众多高手,莫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