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可就不客气了!”卢林是当真一点儿也不客气的。
正聊着天,章进兴一瘸一拐地进了院子,他也是倒霉,先前半夜蹬被子着凉咳嗽了一个多星期,前两天出门又摔了一跤,来了个大劈叉,把大腿给拉伤了。
“也~~~!你怎么这么早回来了,保生?”看到郭保生,章进兴又惊又喜。
于是很快地,一张麻将桌就支了起来,正玩着,人就越来越多,看到郭保生,大家都是很惊讶,实在是这样的天气突然从老家返回,有些太突然了。
王威看着一屋子热热闹闹的年轻人们,听着天南海北的口音,大家伙儿热络地聊着天,虽然话语粗俗,但却是充满了热情。
玩到一半,郭保生把位子让了出来,带着表弟扛着行李先回了家,把屋子打扫了一番,生起了炉火,又去看望了李世德以及两兄弟的父母,看望了老谢一家。
他很是有心,都给大家带了礼物,给李世英的礼物很有些收藏价值,是1966年《收获》杂志停刊前的最后一期,虽说被人扯烂了几页,但显然是用了心的,就是不知道他从哪里寻来的。
李世英则是从大哥家里推了架子车,装了一车煤给郭保生送了去,郭保生没赶上大队组织拉煤回来,这个冬天得熬一下了。
看到李世英送了煤,章进兴也从家里送了些煤过去,村东头的这些小伙伴们从73年来到一大队后就从来都是互帮互助,郭保生也不扭捏、更没有提钱的事儿,便安心地都收下了。
他是九月底离开的,十二月下旬回来的,在老家总共就待了两个月,却觉得此前日思夜想的故乡似乎一下子变得陌生了起来。
唯一让他有些遗憾的是,他的父母并不愿意离开家乡,不论郭保生如何劝说,最终郭保生只能无奈地带着表弟出发了。
老谢没有给郭保生送煤,只是送了一麻袋的红薯粉条,一直在那里表达歉意。他的妻子怀孕了,家里买的煤都是估算了用量的,给郭保生送的话,送的少了也不耐烧,送的多了他家里就不够了。
郭保生笑着说:“谢大哥,我这一次回来的急,你不用客气,放心吧,过两天我带着王威去拉木头回来劈柴火,一样烧,一样过冬的。”
得知郭保生回来,关系好的社员、朋友们都主动送了许多东西来,于是短短两三天,郭保生家里就多了大半缸的咸菜、一大盆油炸豆腐、一大袋瓜子,杂七杂八地堆了真不少。
地窖里有他九月底回老家前储藏了的红薯、土豆、白菜等蔬菜,原本郭保生告诉朋友们,地窖里的蔬菜随便来拿,但是从来没人动过。
“你看,这里可比老家有人情味,住着也舒服多了!”
郭保生笑呵呵地对着表弟王威说:“过两天天晴了,我去六大队买些散酒,咱们这个冬天,吃羊肉、吃牛肉、吃猪肉,放开了吃,到时候我再给你弄点儿马肉尝尝鲜!”
王威使劲儿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