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话！”卢林摆着手：“我老爹不让我睡懒觉，我是昨晚上被几个朋友拉着玩牌睡得晚了，这是秤，你这里忙完了上家里吃午饭再回去啊！”
他从小板凳后面拿出一杆小秤，李世英便从车上拿过一个布袋：“拿回家当零食吃。”那是一布袋品相很好的炸小鱼干。
卢林接了过去，笑呵呵地提着小板凳晃晃悠悠地朝家里走去。
兄弟俩刚把摊子支好，就有两个哈萨克牧民走了过来，好奇地打量了两眼，不明白这是什么，便要离开，李世英用哈萨克语叫住了他们，热情地抓了一把递了过去：“哎朋友，喝酒的时候嘛，下酒菜来一下嘛。”
冬季漫长、天寒地冻的地方，生活在这里的人们总少不了喜欢喝酒，所以一听是下酒菜，两个哈萨克牧民眼睛顿时一亮，听着李世英的介绍，便将小鱼干丢进嘴巴里咀嚼了起来。
于是第一单生意就做成了，两个顾客也没有搞价，看到李世英用报纸包了一大包，都觉得很满意，于是捧着当零食边走边吃了起来。
“老弟可以啊，你这哈萨话说得厉害了。”李世德插不上话，他还没学会哈萨克语，于是只能看李世英表演。
李世英嘿嘿一笑：“等你安定了，学起来也快得很。”李世德不住点头：“到了哈萨克人的地盘，学会他们的话，确实是很有必要的。”
李世英简直想要为大哥这句话而鼓掌，跟他一起来的同伴们，也就郭保生等寥寥几个人学了点儿哈萨克语，其他同伴，哪怕李世英给了建议，都是不肯学的，或者不怎么用心的。
李世英的想法很简单，任何时候有效的沟通都是很有必要的。再过几年后，国家推行新政策，土地承包到户，一大队许多哈萨克社员们再次回归到了熟悉的游牧生活，他们名下的土地自然是不种的，所以就得承包出去。
那个时候李世英就是靠着精通哈萨克语，许多哈萨克牧民也信任他，愿意把土地承包给他，所以从八十年代，李世英每年都要承包几百亩地种。
甚至同大队的其他汉人，想要承包哈萨克牧民的土地，这些哈萨克牧民都要请李世英充当中间人，谁让李世英的语言精通、能够做到有效的沟通呢？
巴扎虽然很热闹，但人流量显然跟老家的集市没法比，第一次卖炸小鱼干，李世德心里没有底，但他自我劝慰，反正成本不高，卖掉就是赚的。
就这么到了近中午的时候，巴扎的人渐渐散了，兄弟俩卖了五盆小鱼干出去，主要顾客不是汉人，反而是尝鲜的哈萨克社员们。
李世德看着卖了不到一半的小鱼干有些发愁，没办法，昨天李世英他们几个人捞得太多了，看来只有带回一大队当作人情送出去了。
但李世英端了一盆跑去了那个小饭店，过了好一会儿，又兴冲冲地跑出来端了另外一盆送了过去。
“便宜卖了两盆，反正油炸食品放得久一些，这边过路的卡车司机多，他们也愿意尝个新鲜。”
李世英觉得无所谓，还是那句话，他也不是奔着赚钱而来的，只是想给大哥找点儿事情做，顺便让他体验一下边疆的生活而已。
况且几块钱也是钱，总比老家轻松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