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刘宏杰,点头打了个招呼,随即朝白婉婉招了下手,示意她过去。
白婉婉会意,跟着陆沉舟走到了院墙边的阴凉处。
“查到了些情况。”陆沉舟声音很低,确保只有他们两人能听清,“丁香和丁远是王秀英亲妹妹的孩子,他们父母几年前在一场火灾里都去世了。
王秀英自己没孩子,就把姐弟俩接过来养。但王秀英的丈夫梅亮新,不待见这两个孩子,觉得是拖累。
这个梅亮新嗜赌,经常偷拿家里的钱去赌,日子就更加拮据。王秀英不在家时,梅亮新经常拿姐弟俩撒气。”
白婉婉安静地听着,手指无意识地搓揉着袖口,将这些信息在脑海里串联。
“那苏婉云呢?”她追问,“小远出事那天,她在哪儿?”
“那天她跟着苏伟在生产队核算工分,很多人能证明。中途她确实回家了一趟,但那个时间点,丁远已经出事了。”
白婉婉点了点头:【苏婉云果然狡猾,策划了这一切,还不忘给自己留个完美的不在场证明。借刀杀人这一招,她用得还真是炉火纯青。】
陆沉舟听了这心声,也在心里默默认同。
苏婉云恐怕是从知道白婉婉采了“阎王笑”就开始谋划,等待时机。
直到白婉婉和王秀英发生冲突,王秀英便成为了那把锋利的刀。
砰砰砰!
粗暴的拍门声猛地响起,打断了白婉婉的思绪,吓了她一跳。
一个充满戾气的男声在门外叫嚷:“白婉婉!你他妈给我滚出来!害了人就想躲起来当缩头乌龟吗?!”
白婉婉定了心神,朝门口扬了扬下巴,“喏,麻烦来了。待会儿你先在旁边看着,别轻易插手。你身份特殊,别让人抓住话柄,说你以权压人。”
“嗯。”
白婉婉走上前,拉开了院门。
门外,为首的是一个瘦得脱相的中年男人,眼窝深陷,浓重的黑眼圈让他看起来有些骇人,应该就是梅亮新。
王秀英和丁香跟在他身后。
梅亮新一见白婉婉,扬起手里一张皱巴巴的纸,“白婉婉!这是我家小远在县医院的医药费、营养费,还有丁香去照顾耽误的工分折的钱!零零总总加起来,一共10块钱!”
他手直直伸到白婉婉面前,“拿钱!少一个子儿都不行!”
白婉婉看着那双干瘦得像鸡爪一样的手,拇指根部有一个明显的茧,应该是经常搓牌、抓握筹码形成的。
看来是个资深赌徒。
这种欠了一屁股债的人,什么都做得出来。
白婉婉双手交叉抱在胸前,身子斜倚在门框上,姿态放松,“你说赔我就得赔?你凭什么认定是我害了小远?”
梅亮新眼睛一瞪,提高了嗓门,“你他妈还想赖账?!我家小远现在还躺在医院里。就是吃了你那毒蘑菇饼才中的毒!那天在卫生所,大家可都看得清清楚楚!”
“哦?”白婉婉挑眉,“你说我的蘑菇饼有问题,那我家陆辰陆霜也吃了,怎么就好端端的,一点事没有?”
梅亮新眼珠子一转,“你给自家孩子吃的饼当然没问题,那个有毒的,就是你单独让陆辰拿给小远的!”
“要真是我下的毒,我后来为什么还要费那么大劲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