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或者说单方面的碾压，持续了不到一个时辰
当黎明前的第一缕微光出现在天际时，亦力把里山谷中的白帐大营，已经彻底安静了下来
只剩下零星几处还在燃烧的火苗
发出噼啪的轻响，以及一些重伤者微弱的呻吟声
明军士兵们开始有条不紊地打扫战场。两人一组
谨慎地检查每一具尸体，对还有气的敌人进行补刀
同时搜寻任何有价值的情报物品——地图，信件，象征身份的印信等
医护兵则在后方临时划出的区域，为几名在推进过程中被流矢或垂死反击造成轻伤的同伴处理伤口
朱瞻基站在原本应该是兀鲁伯王子金帐的位置
现在这里只剩下一个巨大的焦黑坑洞和周围一圈放射状的狼藉
巴图快步走过来汇报
“大人，初步清点，毙敌约三千余人，俘虏约五百，大部分带伤，缴获完好，受惊战马一千二百余匹，弯刀，弓箭，皮甲等军械堆积如山，尚未详细统计，我方……无人阵亡，七人轻伤，均已处理”
无人阵亡
朱瞻基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但亲耳听到时
心头还是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有自豪，也有对绝对武力碾压的凛然
“找到兀鲁伯了吗？”他更关心这个
巴图脸上露出一丝遗憾
“搜寻了核心区域所有残骸和俘虏，尚未发现符合兀鲁伯特征的人员，有几个俘虏指认，爆炸发生时，兀鲁伯应该就在金帐内，恐怕……”
朱瞻基皱了皱眉，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他吩咐道
“扩大搜索范围，尤其是爆炸边缘地带，看看有没有身份特殊的尸体或者重伤者，另外，提审几个俘虏中的军官，务必弄清楚”
“是！”
这时，陈飘，楚河和朱高煦也汇合了过来。朱高煦意犹未尽地甩着马刀上的血渍，嚷嚷道
“不过瘾！还没砍热乎呢，就完事儿了！”
楚河则打量着这片废墟，咂咂嘴
“火力还是猛了点，下次得收着点，人都炸碎了，不好认”
陈飘没有理会他们的吐槽，直接问朱瞻基
“情况如何？”
朱瞻基将巴图的汇报和自己的安排说了一遍
陈飘点了点头
“找不到兀鲁伯的尸体，有两种可能，一是真的被炸得尸骨无存，二是他可能根本没在核心帐篷，或者侥幸逃出去了，让骑兵队派出小队，向四周侦查一下，但不要追太远，以防有诈”
“明白”
朱高煦虽然觉得追击更痛快，但还是领命而去
陈飘环视这片被轻易摧毁的营地，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这一仗，目的已经达到，白帐汗国在东方的脊梁骨，算是被我们敲断了，消息传开，西域乃至更西边的势力，都会重新掂量和大明打交道的方式”
他看向朱瞻基
“抓紧时间休整，清点战利品，甄别俘虏，我们要在这里短暂停留，一方面稳固战果，另一方面，等沙哈鲁那边后续的物资和人员跟上来，这里，将是我们西进的第二个支点”
天色渐亮，阳光穿透弥漫的烟尘，照亮了这片刚刚经历血与火洗礼的土地
明军的日月旗帜，插在了亦力把里的废墟之上，迎风招展
幸存的俘虏们被集中看管，眼神呆滞，充满了恐惧和茫然
明军士兵们沉默而高效地忙碌着，建立临时营地，布置警戒
朱瞻基知道，敲掉了兀鲁伯，只是开始
西进的道路，必将伴随着更多的挑战和未知
但经过这一夜，他对自己，对身边的这支军队，对未来，都充满了前所未有的信心
无论前面是什么，碾过去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