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自己毁容的样子被苏家的亲戚笑话,怕在寿宴上给您丢脸,
更怕……更怕我什么都不会,帮不上您,反而成了您的累赘。”
自从被硫酸毁容后,她就再也没跟人近距离相处过。
在孤儿苑,护工们见了她就躲,病人也嫌她“吓人”。
现在跟苏清沅住在一起,虽然苏清沅从没提过她的脸,但她总觉得自己像个“异类”,生怕哪一天就被嫌弃了。
苏清沅看着她紧张的样子,心里软了一下。
她走过去,拉着林晓的手,把她带到床边坐下。
蜡烛的光映在林晓的眼睛里,能看到里面的不安和自卑。“林晓,我前世是个杀手,代号‘夜隼’。”
这句话像颗炸弹,让林晓瞬间抬起头,眼睛瞪得圆圆的:
“小……小姐,你说什么?”
“我执行过17次跨国任务,杀过32个人,见过的背叛比你见过的护工还多。”
苏清沅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
“我以前身边全是利用,队友会为了奖金把我推去挡子弹,上司会为了任务牺牲我的安全。
我从来没跟人这么亲近过,没跟人一起吃饭、一起睡觉,甚至……甚至没跟人说过这么多心里话。”
她握紧林晓的手,指尖传来的温度很真实:
“你不用怕自己没用。你懂基础医疗,上次我发烧,你半夜起来给我物理降温,比主宅的医生还专业。
你会观察,能注意到刘妈和张叔的对话,能发现西柚阁的水电被动手脚,这些都是我没有的本事。”
“至于你的脸,”苏清沅抬手,轻轻碰了碰林晓口罩的边缘,动作很轻,没有丝毫嫌弃,
“毁容不是你的错,是周梅的错。那些笑话你的人,才是真正丑陋的。
以后我们一起,没人能欺负我们,也没人能让我们觉得自己没用。”
林晓的眼泪突然就掉了下来,砸在苏清沅的手背上,滚烫的。
她用力点了点头,哽咽着说:“小姐,我……我知道了。
今晚我睡沙发吧,沙发虽然小,但能躺下,万一院子里有动静,我能及时醒过来,保护您。”
苏清沅却摇了摇头,拉着她往床边走:
“沙发太硬,你白天打扫院子、做饭已经够累了,跟我睡床上,挤挤就行。
我以前在雨林执行任务时,跟队友挤在树洞里都能睡,这点事情算什么?”
林晓愣了愣,看着苏清沅真诚的眼神,心里最后一点顾虑也消失了。
她慢慢摘下口罩,露出左脸上那道狰狞的疤痕,从眼角一直延伸到下颌,颜色是深褐色的,像条丑陋的虫子。
可苏清沅只是帮她把头发别到耳后,轻声说:“快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呢。”
那一夜,西柚阁的烛光亮到很晚。
两个曾经被命运抛弃的人,在昏黄的光里,找到了彼此的依靠。
天刚蒙蒙亮,东边的天空才泛起一点鱼肚白,西柚阁的小花园里就传来了“呼喝”声。
苏清沅穿着件洗得发白的灰色运动服,裤子膝盖处还有个补丁,这是她在孤儿苑时张姨给她买的,也是她唯一一件能用来运动的衣服。
她双脚分开与肩同宽,膝盖微屈,左手护在胸前,右手猛地往前出拳,动作干脆利落,带着一股狠劲,拳风扫过空气,发出“咻”的轻响。
这是“夜隼”时期养成的习惯。
不管在什么地方,每天早上6点的晨练雷打不动,在雨林里练近身格斗,在高楼天台上练攀爬,在地下实验室里练反应速度。
只有保持最好的状态,才能在无数次生死边缘活下来。
她又踢出一脚,脚尖直指前方的老槐树,动作快得只剩下残影。
树皮上还留着昨天她练拳时留下的浅痕,今天的这一脚,直接在原来的痕迹上又加深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