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氏集团高管会议的视频通讯还没挂断。
苏振邦的声音透过屏幕传来，清晰有力。
“任命苏清沅为健康产业线前期调研负责人，全权调用西柚阁实验室资源，对接沈氏集团合作草案。”
消息像惊雷，瞬间炸响在桂香园。
柳玉茹刚端起的青花瓷茶杯，“哐当”一声砸在紫檀木桌上。
价值百万的茶具应声碎裂，瓷片四溅，茶水泼了满桌。
“她凭什么？”
柳玉茹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暴怒，胸口剧烈起伏。
精致的妆容被怒意扭曲，眼角的细纹都绷得紧紧的。
“不过是搞出几瓶破小样，就想抢明哲的资源？”
徐妈连忙上前，小心翼翼地收拾着碎瓷片。
她的动作轻柔，生怕触怒柳玉茹。
“夫人，先生也是看健康产业有前景，想试试新方向。”
“试试新方向？”柳玉茹冷笑，语气里满是讥讽。
她抓起桌上的纸巾，狠狠擦拭着溅到旗袍上的茶渍。
“大小姐刚回集团，手里没实权，说不定只是个挂名负责人。”
“挂名？”柳玉茹猛地抬高声音，眼神锐利如刀。
她走到窗边，看着庭院里的梧桐树叶，胸口的怒火更盛。
“你没看到沈氏的合作草案里，明确写着只与苏清沅对接吗？”
徐妈愣了一下，不敢再接话。
她清楚沈泽宇的行事风格，从不做无利可图的事。
能让他如此执着的，绝不是那几瓶小样。
“沈泽宇是什么人？”柳玉茹的声音发颤，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慌。
她转身看向徐妈，眼底满是焦虑。
“他看中的从来不是小样，是清沅手里的孤儿苑黑料。”
“那东西能帮沈氏打压竞争对手。”
柳玉茹的手指紧紧攥着窗帘，指节泛白。
“也能帮清沅在集团站稳脚跟，到时候明哲怎么办？”
她突然想起什么，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当年明哲进物流部，我求了振邦半年。”
“语然想接公关项目，还得靠林氏集团牵线。”
“可清沅呢？”柳玉茹的声音里带着委屈与不甘。
她想起苏明哲为了物流项目熬夜加班的样子。
“刚回来就拿到健康产业线，振邦还亲自给她批经费。”
“他是不是忘了，明哲才是苏家的继承人！”
柳玉茹的情绪彻底失控，抓起桌上的水晶摆件狠狠摔在地上。
水晶碎裂的声音刺耳，像是她此刻崩溃的心情。
徐妈站在一旁，大气不敢出，只能默默叹气。
松鹤堂的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檀香。
苏清沅将厚厚的调研方案放在梨木八仙桌上。
方案封面印着苏氏集团的logo，烫金字体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苏老太坐在主位上，手里捏着佛珠，缓缓转动。
她没有立刻翻看方案，只是用审视的目光看着苏清沅。
眼神里满是疑虑，像在掂量着什么。
“清沅，你老实说。”苏老太开口，声音沙哑。
她的目光紧紧锁住苏清沅，带着老辈人的精明。
“沈氏集团跟你合作，到底想要什么？”
“只是健康品，还是……苏氏的股份？”
苏老太的手指停顿了一下，佛珠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语气里的警惕，毫不掩饰。
苏清沅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苏老太的顾虑。
老辈人最看重家族控制权，怕外部势力介入稀释股权。
她脸上露出温和的笑，语气诚恳：“奶奶，沈氏想要的是孤儿苑黑料里的竞争对手名单。”
“跟苏氏股份无关。”
苏清沅往前递了递方案，姿态恭敬。
“我是苏家的嫡长女，不会做损害苏家利益的事。”
“嫡长女？”苏老太摇头，眼神复杂。
她拿起方案，却没有翻开，只是放在手心掂量。
“你跟振邦年轻时太像了，都有野心。”
“当年曼卿就是因为太有想法，才出了意外。”
苏老太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是在说什么秘密。
话没说完，就被门外传来的脚步声打断。
苏清沅眼角的余光瞥见门口闪过一个身影。
是苏语然的贴身丫鬟，手里端着一个水果盘。
脚步很轻，显然是在偷听。
苏清沅不动声色地收起方案，脸上依旧带着笑意。
“奶奶，方案您慢慢看，有疑问随时找我。”
她没有点破偷听的丫鬟，给彼此留了余地。
“我先回实验室，还有样本要测试。”
苏清沅微微躬身，转身朝门口走去。
路过丫鬟身边时，她特意放慢了脚步。
丫鬟眼神躲闪，慌忙低下头，假装整理水果盘。
走出松鹤堂，苏清沅的笑容瞬间消失。
她对身边的苏露低声吩咐：“盯紧那个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