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是不信，而是军情紧急，关内正在肃清奸细，不便此时放外人入关。若诸位真是为抗敌而来，驻扎白石镇，同样可成掎角之势。若心怀叵测……”
他话音一顿，目光如电般扫过那几个眼神闪烁之人，
“寒铁关的弩箭，认得清敌友。”
那几名被目光扫过的散修，顿时感到一股寒意从脊背升起，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冷峻女子脸色变幻数次，最终抱拳道：
“既然将军有令，我等遵命便是！但愿将军莫要后悔今日决定！我们走！”
说罢，带着那百余人悻悻离去。
看着他们远去的烟尘，石兰松了口气，又有些担忧：“沈前辈，将他们拒之门外，是否有些不妥？若他们真是来帮忙的……”
“非常时期，行非常之事。”沈清道，“这些人来历不明，鱼龙混杂，难保没有黑袍人的奸细混在其中。放他们入关，风险太大。”
赵副尉挠头道：“可他们说是受朋友传讯而来，这传讯之人会是谁？难道关内还有我们不知道的义士？”
沈清没有回答，他隐隐觉得，这北地武林同盟的出现，或许与黑袍人，甚至与黑风谷那边的异常灵气波动有关。
对方似乎在下一盘很大的棋，寒铁关只是棋盘的一部分。
“石将军，派人暗中盯着这支队伍，看他们是真的退回白石镇，还是另有去向。”
“是！”
“另外，秦将军援军将至，关内防御需做调整。将主要兵力集中于东、北两面城墙，南面……可适当示弱。”
石兰先是一愣，随即恍然：“前辈是想……引蛇出洞？”
“只是以防万一。若我所料不差，真正的攻击，或许并不来自黑风谷。”
众人领命而去。
城头上，只剩下沈清和夜无月。
夜无月道：“夫君方才好生威风，三言两语便吓退了那些乌合之众。不过……夫君觉得，那些老鼠，真的会从南面来吗？”
“虚则实之，实则虚之。”沈清任由她靠着，目光依旧望着关外，
“黑袍人擅长阴谋诡计，惯会利用人的思维盲区。我们越是认为主攻方向在北、东，他们越可能从意想不到的地方下手。”
“夫君真是算无遗策呢……”夜无月轻笑，手指在他手臂上画着圈，“那……夫君可算到，妾身此刻想做什么？”
沈清侧首，对上她那双妖娆勾魂的紫眸，道：“你想去黑风谷，看看那些黑袍人到底在搞什么鬼。”
夜无月笑容一僵，随即撅起红唇，嗔怪道：“夫君真是无趣，这么快就被你猜中了。不错，妾身确实想去瞧瞧。那些藏头露尾的家伙，屡次三番挑衅，还差点伤了夫君，妾身不去给她们点教训，心里这口气实在难平。”
“而且，”她眼中闪过一丝厉色，“月华精魄尚未完全炼化，正好拿她们试试手。”
沈清沉吟片刻。
让夜无月去探一探黑风谷的虚实，确实是个选择。
以她圣境的修为和魔教诡秘的手段，只要不陷入重围，自保无虞。而且，他也想确认一下那灵气波动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以去，但有三点。
第一，只探查，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动手，尤其不要暴露圣境修为。第二，若发现异常，立刻传讯回来，不可恋战。第三，午时之前，必须返回。”
夜无月闻言，顿时笑靥如花，飞快地在沈清脸颊上亲了一下：“就知道夫君最疼妾身了！夫君放心，妾身一定乖乖听话，快去快回！”
说罢，她身影一晃，如同鬼魅般消失在城头，空气中只留下一缕淡淡的幽香。
沈清摸了摸被亲的地方，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妖女，行事总是这般随心所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