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隐隐,绿水迢迢。
一叶扁舟顺流而下,已远离大商帝国疆域,进入了东南水域。
船头立着一位绝色素衣女子,正是离开大商帝都的商紫汐。
她未带仆从,只身一人,一袭简单的月白长裙,墨发以一根木簪松松绾起,
褪去了宫装的华贵,多了几分江湖的洒脱,只是眉宇间那抹化不开的轻愁如影随形。
她手中握着一支青翠欲滴的竹笛,笛身温润,显然时常被人摩挲。
这是沈清的笛子,是当年在冷宫中,他唯一留下的,属于“清”的物件。
那日栖凤宫内的惨烈景象,那封染血的绝笔信,如同梦魇,至今仍会在她午夜梦回时清晰浮现。
“忘了我吧。离开朝歌,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你值得更好的人,值得一段不被执念所困、平等相待的感情。”
他的话语犹在耳畔,
她也依言离开了,离开了那座禁锢了她十二年青春与爱恋的牢笼。
一个多月,她走过烟雨江南,踏过塞北黄沙,见过市井繁华,也遇过山野清寂。
世界很大,很精彩,可她的心,却仿佛空了一块。
那个在冷宫月色下,为她吹奏的少年,彻底消失在了她的生命里。
她试图像他期望的那样,去开始新的生活,去遇见新的人。
可每当有男子试图靠近,她总会不自觉地拿他们与记忆中的那个身影比较,然后便是更深的失落与索然。
“沈清……”她低声轻唤,声音消散在风中,无人回应。
她举起竹笛,凑到唇边,试着吹响。
笛声呜咽,不成曲调。
她终究是学不会的,就像她终究……放不下。
泪水无声滑落,滴在笛身上。
她知道,自己或许一辈子都走不出那个名为“沈清”的牢笼了。
但这是他希望的,她离开朝歌,她便离开。
这是他最后的嘱托,她不能不遵。
扁舟随波逐流,商紫汐望着前方浩渺的水域,心中已有了决断。
她要去东南海域,去那片远离大陆中心的碧波岛。
听闻,碧波岛乃其中较为知名的一处中型岛屿,以出产独特碧潮石闻名,
或许在那片全新的天地,无人认识她,也无人知晓她的过去,她能找到一丝心灵的宁静,亦或是……彻底的遗忘。
.....
大商皇宫,栖凤宫。
昔日张灯结彩的喜庆早已被一片死寂的素白所取代。
宫人们屏息静气,行走无声,生怕惊扰了那位如同困兽般,日渐癫狂的女帝。
商忆梦独自坐在空荡荡的寝殿内,穿着一身刺目的白衣,与她那一头彻底雪白的长发相映,更添凄艳与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