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推出来冒充鉴定大师,到莫名其妙签下十年“卖身契”,整个过程他就像一个提线木偶,完全没有自主权。
尤其是想到她在司徒华和南宫景行面前,那般“委屈”地诉说着“家暴”、“吃醋”的丈夫形象,更是让他心里极度不爽。
一股冲动让他很想做点什么,比如把这个自作主张的女人按在腿上狠狠教训一顿。
但最终,他只是深吸一口气,将这股躁动压了下去,硬邦邦地回了句:“是有点不舒服。”
苏清浅似乎松了口气,只要他还愿意沟通就好。
她垂下眼睫,看着自己交叠在一起的手指,语气带着一种罕见的坦诚:“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我确实经常在客户面前,尤其是在那些自以为是的男人面前,装出一副柔弱、需要同情的样子。”
她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也像是在剖析自己:“利用性别优势,利用他们那点可笑的保护欲或者占有欲,来博取同情,降低他们的警惕,从而在谈判中掌握主动权。这种方法……虽然我不常用,但不得不承认,在面对一些关键性的大合同时,它很有效。”
说这话时,她的声音里没有得意,只有一种为了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的冷静,甚至是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谭啸天听着她的坦白,眉头越皱越紧。
他打断她,语气带着明显的不赞同和一丝……他自己都未察觉的心疼:“我不喜欢你这样。苏清浅,你是苏氏集团的总裁,你有能力,有实力,没必要用这种……牺牲自己尊严的方式去换取生意。”
他看着她,目光灼灼,“以后这种事,交给我来谈。我不想再看到你为了区区一纸合同,对着别的男人装可怜,赔笑脸。”
“交给你谈?”苏清浅猛地抬起头,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
她嘴角勾起一抹带着讥诮的冷笑,“谭啸天,除了用拳头让人屈服,你还会什么谈判技巧?难道每次谈合作,你都打算把对方揍到签字吗?生意场不是你的战场,这里讲究的是策略、是心理博弈!苏氏集团上下下多少人指着公司吃饭?每年的运营成本是天价!我需要这些大合同来维持公司的运转和发展!为了这个,我可以不惜任何代价!”
“任何代价?!”谭啸天被她最后那句话彻底激怒了。
他猛地站起身,眼神锐利的看着苏清浅,“苏清浅!你所谓的‘任何代价’包括什么?啊?包括让那些男人像南宫景行那样,试图对你动手动脚吗?包括为了生意,去牺牲更多的东西吗?!”
他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南宫景行试图拥抱她的画面,一股无名火灼烧着他的理智。他无法忍受她这种为了事业近乎疯狂的、没有底线的态度。
苏清浅被他突如其来的暴怒和尖锐的质问震住了。
她看着谭啸天眼中那毫不掩饰的愤怒和……一丝她看不懂的,类似于占有欲和心疼交织的情绪,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了一下。她瞬间意识到,自己刚才那句“不惜任何代价”,让他产生了严重的误解。
“不是的!你误会了!”苏清浅也站了起来,语气急切地反驳,脸上闪过一丝慌乱,“我的底线一直都在!我苏清浅还没堕落到那种地步!我所谓的代价,是指放下身段,运用一些商业手段,甚至是……利用一些无伤大雅的谎言!但我从未,也绝不会用你想象的那种方式去换取合同!身体接触?绝对不可能!”
她看着谭啸天依旧紧绷的脸庞和怀疑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后悔。
她后悔自己口不择言,用了那么极端的词汇,更后悔让他产生了如此不堪的误会。她意识到,谭啸天的愤怒,并非仅仅源于被利用,更深层的,或许是一种……他对她的在意和保护欲。
这个认知让她的心绪更加复杂,既有懊恼,又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酸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