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正当夕阳时分,蛋黄而晕的日光铺将下来,将一片都染成了金黄。楼间的小道并没有人过往,她再朝远一点看去,虽然有零散的路人,但也没有人提着旅行用的收录机。
她有些怅然若失的收回目光,手垂了下来,心里思忖着这音乐从何而来。想着想着她不禁将手合拧在胸前,怀疑起这歌却是自己脑海中跟着节奏而唱,并不是外间的缘故。
这梦,一直以来她都任由着它做。在梦里并没有危险,也没有让她心惊肉跳的场面,只是一直飘着。她仅仅是好奇这个梦到底想告诉她什么,对于梦里一直在呼唤的话,她开始并不在意,也只任由它说着,可听的次数多了,她才发现,那一声声都是思念,都是企盼。渐渐的,她感觉到那呼喊是对着她而发的,就在她耳边,那么轻柔,那么款款
是前世的记忆么她有些怀疑,也有着困惑,更多的便是好笑夹着期盼。
或许真的有那么一位前世在等着她她如是想着。
歌声依旧在唱着,她婉然的叹了口气,转身就要离开窗前。可就在眼一侧的时候,她却发现在窗前十来米处的电线杆上居然挂上了一个扩音箱。
接续的音乐便是从这里发出的
她愣住了,接着便看着扩音箱吃吃笑了起来,忍不住时便双手抱在胸前,笑得蹲了下去。
女人,果然是爱做梦得很
好不容易止住了笑,她微微摇着头站了起来,再次看了那扩音箱一眼,转身回到了床上。
这突如其来的事几乎耗尽了她仅存的力气。她再次扑倒在床上,挣扎着将枕头垫高点,让自己靠得更舒服。外面的歌声停了,可脑海内的歌声却还在盘旋个不停。
这首歌从她做梦后一个星期便在她脑海内响起,而同时,白天的生活中这首歌也开始在大街小巷唱起。是梦中还是现实,她也懒得分辨,毕竟这首歌她还是非常喜欢。或许,因为梦的原因,当她听到这首歌的时候,便会联想到梦中的情景。
那一声声从她无意到牵挂的呼唤
她闭上了眼,仿佛就要这样睡去,也仿佛就要这样随着脑海里唱着的歌入梦去追寻那呼唤。
几千年,真的有等待自己几千年的人吗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幽幽叹了口气,缓缓张开眼。转了转头朝窗外看去,天空中最后一丝余辉已经湮没,夜色就象她的梦,轻轻柔柔的掩了过来。在繁华的城市中,万家灯火星星点点,幻化出另一道眩目的光彩。她没有拧开台灯,让自己静静躺在黑暗中,她眸子中倒映着光,烁烁生辉显得格外晶莹。
这短暂的休息让她恢复了不少力气,融着黑她从床上起身,在镜子前她稍微停了下来,适应了夜光的她在镜子前能清晰的看到自己的模样。
她因着这一睡身上的衣服显得皱巴巴的;朝上瞧去,可以看到原本垂直的长发也有些凌乱;借着微光,可以看到脸面静滑如玉,都算精巧的五官搭配在一起却不显得美丽。
为什么熟知自己的朋友总说自己哪里哪里长得好,她虽然笑着不置而否,但也自己的五官凑到一起却又显得这么平凡,透不出一丝美女的相貌
就这样平凡的样子,真的有等待自己几千年的人吗
或许,在前世她的确算是个美女。可现在来看,就算有那样的人,当看到自己现在的模样后还会痴守心中那几千年的等待吗也许会行同陌路吧更也许会掉头就走
不知从何而来的感觉,她猛然惊醒,抚在脸颊的手僵在了半空。
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会突然在意起自己的长相生活了二十二年的她从没有因为这个而自卑,为什么今天会这么不依不饶
难道是因为那个梦因为那个虚无飘渺的梦
可这个梦做了一年的时间。它突如其来,没有丝毫朕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消失。一直以来她都没有象今天这样因为这个梦端详起自己的长相,思考着这个梦的确定性。
因为有所求才会患得患失。
可自己并没有因为这个梦而强求什么,而且也不是那种因为男人就要全面改变自己的女人。生成的性格长成的脸,那样幼稚的举动她是不会去做的。
她有些自嘲的笑着摇头。自己是个很平常的女孩子,一直以来自己的心态也摆得很正,没有什么过高的奢求。做的这个梦一直以来也被她当做了心底最秘密的秘密,连最好的几个闺中蜜友也没告诉过。
今天晚上算是回国第一天给自己的放纵吧终于,她给自己下了个定性结论。
了结了心事的女人轻松活快得象头灵巧的小鹿,她踮着脚尖在房间内绕着圈。一会儿将衣柜打开看看自己的衣服;一会儿将行李从这个房间拖到另一个房间整理着带来的东西。房间内一直没有开灯,她就象是黑夜中的精灵,轻盈起舞。
当一切整理停顿,女人欣喜的双手合什,摆动身躯在卧房内望了望,她微颦着眉,似乎在找着自己还不满意的地方。突然,她象是想起了什么般又朝外小跑去。没一会双手捧握着走了进来。
或许是想看着这个小物件,女人终于拧开了灯。那是一个白玉瓷的女娃娃,只有女人拳头大小;女娃娃跪坐着,双手撑在膝上支着下巴使头微微仰着。柔和的台灯打将下来,仿佛让她的眼珠蒙上了一层光晕,不经意间流转着,灵动十足。
女人定住了,她的眼光停在瓷娃娃的脸上,仿佛要与她对望而彼此说些什么。她的呼吸轻柔曼长,却似乎将那灯光也吹动了般,瓷娃娃的眼神便调皮、活泼的躲闪着。
末了,女人皱了皱鼻尖,忍不住伸手将她握在手心。她象是突然找回了丢失的童心,将瓷娃娃贴着自己仰躺了下去,嘴里问着:“你说真有人等着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