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掌含怒而发,凌厉无伦,通天教主本来不易对付,但听一阵大喝,前后左右,俱是精芒耀眼的宝剑袭到,迫得华天虹撤招收势,疾往一侧纵去。
通天教主震声狂笑,倒转拂尘,闪电般的戳了过去,华天虹人未纵起,已被拂尘玉柄点上了穴道,双足一软,摔倒在地。
这都是转眼之间的事夜风刁习,残星闪耀,天色犹未破晓。
通天教主脸上,泛起一片兴奋的笑容,望一望臂中挟的白素仪,双目之内,不禁光焰一闪。
白素仪麻穴被点,浑身软绵无力,但她神志清醒,眼睁睁地被人搂在怀中,但觉羞愤欲死,欲哭无泪,只有紧紧闭住双目,玉靥之上青一阵,白一阵,暗暗愧悔。
华天虹倒卧地面,双睫微阎,冷冷脱视着通天教主。他怒火如焚,恨不得一跃而起,奋起平生之力,一掌击了过去,无奈穴道被制,有心无力,只好强抑怒火,只暗暗凝注真气,设法自解穴道。
忽听通天教主道:“华天虹,我听手下禀报,说你叱咤江湖,八面威风。依我看来,传言似有不实。”
华天虹双目一睁,淡淡说道:“杀剐任便,何必多言。”
通天教主一拂银髯,笑道:“本教主有点不解,你连我座下的几个童子也战胜不了,何以又能崛起武林、轰动一时”
华天虹浓眉一皱,怒道:“士可杀,不可辱,你身为一教之主,不要失了身份。”
通天教主哈哈一阵狂笑,走上软兜坐定,将白素仪放在身侧,转面朝那手捧碧玉如意的道憧说道:“将他的三阳大脉锁了”
那道憧恭赌一声,举步走到华天虹身旁,取出三根长约两寸的银针,插入华天虹的“俞户”、“俞同”、”七坎”三大穴,根根没入肉内,随即一掌,拍开他被点的穴道,手法熟练,认穴奇准,似是习之有素。
这三阳大脉被锁,真气无法凝注,内功形同乌有,任他绝世高手,也手无缚鸡之力。这道理知者甚广,但那银针锁穴的法门,却只有通天教主懂得。
华天虹试了一试,果然半丝气力也施展不出,不禁暗暗一叹,一言不发,静待敌人处置。
通天教主芜尔一笑,拂尘玉柄在软兜上敲了一敲,四个黄衣道憧立:”将软兜抬起,霎时鼓乐句比这奇异的队伍转向来路行去。
华天虹被两个红衣道憧搀住,随在软兜之后行走,胸头思潮起伏,回想着这一日的遭遇。
他心头暗想,今日晨间,自己还是玉鼎夫人座上的嘉宾,那时顾盼自雄,何等神气,午后
想到海滨的一幕,眼前幻出一个白哲丰腴的洞体,他摇了摇头,心头泛起一阵羞愧的感觉。
想到玉鼎夫人,不觉目光一抬,朝软兜上的白素仪望去,发觉那通天教主侧着身子,目光的的,正在白素仪身上扫来扫去,看个不停。
倏地,他想起了金剑的事,暗道:“玉鼎夫人言道,那金剑分为雌雄两柄,雌的一柄藏在通天教主的宝剑之内”
想到这里,不觉目光一转,朝右侧那红衣道憧的手中望去,那道憧双手捧住一柄乌鞘宝剑,一眼望去,色泽斑驳,古意盎然,不言可知,那是一柄神物利器,只不知金剑怎会藏在宝剑之内,通天教主本人何以又不知情,
随后,他想起了那白发皤然的灰衣老妇,想起她掌掴自己的景况。
他暗暗忖道:“唉我早该反省说起品德,我不拘小节,行止有亏,说起武功,我就靠一招掌法,剑法撇在脑后,量尤七解,的三招指法也不练成,看看眼前”
他愈想愈为愧悔,不觉汗流泱背。怎奈身已被擒,生死难测,前途茫茫,连改过做人的机会也没有。
正当他悔恨交集、苦思脱身之计时,鼓乐之声忽然歇了下来,抬眼望去,一座金碧辉煌,红墙绿瓦的道观耸立眼前,软兜正往观门之内抬去。
须臾,软兜在内庭歇下,通天教主步下软兜,道:“将这姑娘迎入养心殿,将华夭虹打入石牢之内。”
华天虹和白素仪闻言,不觉四目交投,相互望去,两入的目光都有焦急之色,口齿启动,似乎都有话讲,但那四个黄衣道憧抬起软兜就走,转眼即将白素仪送走,那两个红衣道懂则架住华天虹的膀臂,直向殿后走去。
这道观后院筑有一座石屋,乃是通夭教主囚禁人犯的监牢,两个红衣道憧将华夭虹送奎”,看守石牢的道人将犯人收下,打开重重铁栅,将他囚入了一间小小的石室。
这石室宽广不过六尺,四壁无窗,仅只铁门上开着一个碗口大的气孔,因而虽在日问,室中也昏暗无光,阴气沉沉,人在其中,恍惚是在地底。
只听一阵沉重的声响,室门已闭,华天虹环顾一眼,发觉室中空荡荡的,除了自己,连一草一木也没有,只得走到壁旁,席地坐了下去。
他暗暗想道:“只要拔出胸上的三根银针,谅这小小石牢囚我不住,只是”
解开衣襟,伸手摸去,三根银针皆已没入肉中,若在平时,他只要功贯双指,按在银针两旁,那根针便会逐渐露出体外,此刻真气无法凝注,内功施展不出,那却无可奈何了。
他自言自语,喃喃说道:“可不要死在此处,那可太不值了”
“七月十五,通天教做建蘸道场,嘿建蘸大会只有七八天了,那时各派碰头,冤家聚首,一言不合,便是血流成渠,尸积如山的结局,如此重要的场合,母亲岂有不到之理”
想起了母亲,他,心内充满了怀念与感伤,求生之念也愈见殷切,只想早早脱困,好与母亲见面。
倏地,一阵铁栅启动之声传入室内。
一个念头闪电般的掠过他的脑海,他仿佛看到,云餐高譬,长裙曳地的玉鼎夫人,正往此处匆匆赶来。
铁栅响了一次又一次,他的心越跳越急,渐渐按捺不住,似要跳出口来。
半晌,一阵飘忽的步履之声在门外停下,门上响起铁栅移动的声音。
华天虹朝门上小孔一望,未见有人,不由自主地问道:“谁”
只听一阵阴沉沉的低笑,这笑声仿佛万丈冰窟下飘起的寒气,华天虹听入耳内,浑身汗毛直竖。
一忽,铁门敞了汗来,一个束发背剑,颧骨高耸的道人,幽灵似的兀立在门外。
华天虹凝望片刻,忽然认出这道人来,不禁朗声一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红叶道长,失迎失迎”
只听那红叶道人阴森森一哼,狞笑道:“华天虹,你也有今日”
华天虹浓眉微皱,笑道:“何必今日往日,你有仇报仇,有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