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背叛者之影(1 / 2)

冰冷的河水浸透衣衫,带走体温,也短暂地麻痹了伤口火辣辣的疼痛。沈清澜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将几乎失去意识的傅靳言拖上粗糙的河岸,自己也瘫软在泥泞中,剧烈地咳嗽着,呕出呛入的河水。夜幕低垂,雨林陷入一片诡异的死寂,只有河水奔流的咆哮和两人粗重艰难的喘息声。

金字塔的自毁崩塌似乎暂时阻隔了“守夜人”的追击,但谁也不知道这能持续多久。傅靳言肩胛处的伤口在冰冷河水的浸泡下暂时停止了大量出血,但伤口边缘翻卷,颜色发暗,显然那“守夜人”的武器上淬了毒或者带有特殊的能量侵蚀。他脸色灰败,嘴唇泛紫,体温高得吓人,意识陷入半昏迷状态,身体不时因寒冷和痛苦而剧烈颤抖。

“靳言!坚持住!”沈清澜抹去脸上的水渍和泪水,挣扎着爬起,用匕首割开他湿透的衣物,检查伤口。情况比她想象的更糟。她手边没有任何药品,只有母亲玉佩传来的一丝微弱的、带着安抚意味的温热。她尝试着将玉佩贴近伤口,集中精神引导那微薄的能量,希望能暂时抑制毒素或侵蚀的蔓延。

玉佩的光芒微微闪烁,一股暖流缓缓渗入伤口,傅靳言紧绷的身体似乎松弛了一丝,但效果微乎其微。巨大的无助感几乎要将沈清澜吞噬。她环顾四周,黑暗的雨林如同张牙舞爪的巨兽,随时可能将他们吞没。

必须找个地方躲起来,处理伤口,生火取暖!

凭借玉佩对能量流动的微弱感知,沈清澜勉强辨认方向,半背半拖地将傅靳言挪进河边一处被藤蔓遮掩的岩缝深处。岩缝狭窄潮湿,但至少能挡风避雨,相对隐蔽。她收集了一些干燥的苔藓和枯枝,用最原始的方法艰难地升起一小堆篝火。橘红色的火苗跳跃起来,驱散了部分黑暗和寒意,也带来了一丝渺茫的希望。

借着火光,沈清澜撕下自己内衣相对干净的布条,蘸着清水,小心翼翼地清洗傅靳言的伤口。脓血混合着黑色的能量残留被擦去,露出用清水冲洗,然后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他冰凉的身体。

“冷……母亲……对不起……”傅靳言在昏迷中断断续续地呓语,声音破碎不堪,充满了痛苦和挣扎。他时而仿佛回到幼年,呼唤着早已逝去的母亲;时而陷入与“虚无之主”低语对抗的噩梦,身体紧绷,牙关紧咬;时而又模糊地念着“清澜……快走……”。

听着他的呓语,沈清澜心如刀割。这个看似冷酷强大的男人,内心竟背负着如此沉重的枷锁和创伤。她握着他冰冷的手,低声在他耳边重复:“坚持住,傅靳言,我们逃出来了,你会没事的……”不知是在安慰他,还是在给自己打气。

后半夜,傅靳言的体温不降反升,烧得如同炭火,呓语也变得更加清晰和……令人不安。

“……寂静……终末……钥匙……正确的用法……是封印……不是净化……”他猛地抓住沈清澜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眼睛骤然睁开一条缝,瞳孔涣散却带着一种诡异的清醒,“‘守夜人’……他们不是阻止……是加速!他们想要……钥匙……打开最终的‘门’!”

这番话如同惊雷,在沈清澜疲惫的脑海中炸开!加速?打开最终的“门”?“守夜人”的目的不是维护平衡,而是为了开启更可怕的东西?这和她之前的推测完全相反!

“靳言,你说清楚!什么‘寂静终末’?‘守夜人’到底想干什么?”沈清澜急切地追问,摇晃着他的肩膀。

但傅靳言的眼神迅速涣散,再次陷入深度昏迷,抓住她的手也无力的滑落。刚才那片刻的“清醒”,仿佛是他意志在极度痛苦下的回光返照。

沈清澜心乱如麻。傅靳言的话是烧糊涂的胡言乱语,还是他潜意识中捕捉到的、被“虚无之主”低语污染后窥见的可怕真相?如果“守夜人”的目的真是利用“钥匙”开启所谓的“最终之门”,那他们的所有行为,包括追杀,都有了更合理的解释——他们不是来“净化”异常,而是来“收割”成果的!

这个念头让她不寒而栗。她想起金字塔壁画上那个需要献祭的“重启”仪式,想起母亲和外叔公对抗“归墟”的牺牲……难道这一切,从始至终都是一个局?一个更大阴谋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