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冲突后,两人之间的关系降至冰点。训练暂停。傅靳言将自己完全封闭起来,除了必要的交流,几乎不与沈清澜对视。沈清澜也心有余悸,训练时更加束手束脚。希望的曙光仿佛被浓雾笼罩。
深夜,沈清澜无法入睡,独自坐在溶洞暗河旁,听着潺潺水声,心中充满了无力感。母亲的玉佩在掌心散发着微弱的温热,却无法温暖她冰凉的心。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傅靳言的心防,比任何物理障碍都难以逾越。
她下意识地拿出母亲那本羊皮日记,借着岩壁萤石的光,无意识地翻看着。当翻到一页描绘着夜空中紧紧相依的两颗星辰的插图旁,母亲清秀的字迹写道:“星轨交错,看似遥远,实则同源。信任如桥,需从两端搭建。有时,示弱与分享,比强求共鸣更具力量。”
示弱?分享?沈清澜心中一动。她一直试图用力量去“帮助”傅靳言,去“修复”他,是否反而加剧了他的对抗?她是否应该先放下“拯救者”的姿态,真正地……去理解他?
一个大胆的念头在她心中成形。这很冒险,可能会再次激怒他,但也可能是打破僵局的唯一机会。
她深吸一口气,拿起日记本,走向傅靳言休息的石室。门虚掩着,里面没有光。她轻轻推开门,借着走廊微弱的光线,看到傅靳言背对着门,坐在石床上,身影在黑暗中显得格外孤寂。
听到动静,他身体一僵,但没有回头,声音冷硬:“出去。”
沈清澜没有离开,反而走了进去,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停下。她举起手中的日记本,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傅靳言,我不是来训练,也不是来‘治疗’你的。我只是……想给你看样东西。这是我母亲的日记。”
傅靳言的背影猛地一震。
沈清澜继续说着,声音微微颤抖:“里面……有关于你母亲,还有凯瑟琳女士的记载。有她们年轻时的理想,发现真相时的痛苦,还有……她们最后的选择。我想,你有权知道。”
她将日记本轻轻放在他身边的石床上,然后转身,准备离开。她给了他选择,看或不看,都由他决定。
就在她即将踏出石室的瞬间,身后传来极其轻微、仿佛怕惊扰了什么似的声音:“……等等。”
沈清澜停住脚步,没有回头,心却提到了嗓子眼。
黑暗中,传来纸张被翻动的、细微的沙沙声。良久,一声极力压抑的、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哽咽和抽泣,破碎地响起,在寂静的石室中回荡,充满了无法言说的痛苦和……释然。
沈清澜紧紧攥着胸口的玉佩,泪水无声滑落。她知道,那堵坚冰筑成的高墙,终于裂开了一道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