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停……不能放弃……”她反复告诉自己,脑海中闪过母亲温柔而坚定的目光,闪过傅靳言偶尔流露出的、隐藏在冰冷面具下的复杂眼神。她还有太多事情没弄清楚,还有太多话没对他说。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沈清澜的意识开始模糊,几乎要昏厥过去时,前方极远处,似乎出现了一个极其微小的光点!不是出口的自然光,而是一种……类似应急灯的、稳定的、幽绿色的光芒!
有光!前面有空间!
希望如同强心剂,注入了她濒临枯竭的身体。她爆发出最后的力气,向着那点微光拼命爬去。光点越来越大,逐渐能看清那是一个更大的管道交汇处,或者是一个废弃的地下室入口。
终于,她爬到了管道尽头。出口被生锈的铁栅栏封住,但栅栏已经腐朽,几根铁条断裂,露出可容人通过的缝隙。她奋力踹开松动的部分,先将傅靳言小心翼翼地推了出去,自己再爬出。
外面是一个更大的空间,似乎是一个废弃多年的地下储藏室,堆满了蒙尘的木箱和废弃的纺织机械。空气中弥漫着灰尘和霉味,但比管道里好了太多。那幽绿色的光芒来自墙壁上一个老旧的、仍在工作的应急照明灯。
沈清澜几乎虚脱,但她不敢休息。她将傅靳言安置在一个相对干净、铺着些废弃麻布的角落,探了探他的鼻息和脉搏,依旧微弱,但还活着。她必须立刻生火取暖,处理伤口!
她在废弃的车间里疯狂搜寻,幸运地在一个工具箱里找到了半瓶工业酒精、一些相对干净的碎布,甚至还有半盒受潮的火柴。她颤抖着手,尝试了多次,终于点燃了一小堆木屑和废布。微弱的火苗跳跃起来,驱散了黑暗和部分寒意。
她迅速用酒精再次为傅靳言清洗伤口,进行简单的包扎。温暖的火焰让他冰冷的身体稍微回暖,呼吸似乎也平稳了一些。沈清澜瘫坐在火堆旁,感受着久违的暖意,疲惫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她靠在傅靳言身边,握着他冰冷的手,眼皮沉重得几乎要合上。
不能睡……还不能睡……她强打精神,观察着这个临时避难所。这里相对隐蔽,但并非久留之地。追兵可能还在搜寻。必须尽快联系外界,或者找到更安全的地方。
她的目光落在傅靳言昏迷中依旧紧蹙的眉头上,想起他坠井前那句模糊的“镜厅……钥匙……不能……”。镜厅……那里到底有什么?为什么他如此忌惮又似乎必须去?
就在这时,昏迷中的傅靳言嘴唇再次翕动,发出几个极其模糊的音节。沈清岚连忙俯身贴近去听。
“老……木……信号……地……图……”
老木?信号?地图?沈清澜的心猛地一跳!老木是“信天翁”,他之前留下了信号装置!难道……傅靳言是在提示她,老木可能还留下了其他东西?比如……地图?指向镜厅或者安全屋的地图?
她立刻翻找傅靳言的口袋,除了那个耗尽能量的信号器,别无他物。难道地图在别处?或者……老木之前给过她暗示?她努力回忆与老木短暂的会面,试图从那些晦涩的话语中找到线索。突然,她想起老木塞给她那个油布包时,似乎不经意地用手指在她掌心划了几下……当时情况危急,她并未在意。那会不会是……某种指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