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是一个狭小、布满灰尘和蛛网的空间,大约四五平米,堆着一些废弃的木质箱子和工具,但至少挡住了风雪,空气虽然冰冷陈腐,却比外面暖和许多。这简直是天堂!
沈清澜将几乎虚脱的傅靳言扶进去,用尽最后力气关上门,隔绝了外面的世界。黑暗和寂静瞬间笼罩下来,只有两人粗重的喘息声。
她摸索着找到一截不知是谁遗落的蜡烛头,用傅靳言身上的打火机(他居然还带着这个)点燃。昏黄摇曳的烛光驱散了部分黑暗,映出彼此狼狈不堪却劫后余生的脸。
沈清澜撕下内衣更干净的布条,重新为傅靳言包扎伤口。他的体温低得吓人。她犹豫了一下,最终靠着他坐下,将那块破旧的帆布外套展开,尽可能盖住两人,用自己的体温为他取暖。傅靳言身体僵硬了一下,但没有拒绝,或者说已经没有力气拒绝。
黑暗中,体温是唯一的慰藉。冰冷的身体渐渐回暖,僵硬的手指恢复了些许知觉。极度的疲惫如潮水般涌上,沈清澜的眼皮开始打架。
“为什么……”傅靳言的声音突然在寂静中响起,沙哑而飘忽,“为什么不丢下我?你自己走,机会更大。”
沈清澜怔住了。为什么?她也没想过。是出于道义?还是因为……她不敢深究的原因。
“你救过我。”她最终给出了一个看似合理的答案,声音轻得像叹息,“在基地。扯平了。”
傅靳言发出一声极轻的、近乎嗤笑的气音,不知是嘲讽还是别的什么。“扯平?”他重复道,然后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就在沈清澜以为他睡着了的时候,他又低声开口,像是梦呓:“傅家祖宅……地下室……西墙……第三块砖后面……有东西……母亲留下的……”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终被均匀的呼吸声取代,似乎是昏睡了过去。
沈清澜却瞬间睡意全无,心脏狂跳!傅靳言在意识模糊时,透露了一个关于傅家祖宅的具体秘密!母亲留下的东西?是他的母亲,还是……?这信息是真是假?是试探,还是无意识的信任?
她低头看着怀中男人沉睡中依旧紧蹙的眉头,那张脸在烛光下褪去了平日的冷硬,显出一种罕见的脆弱。恨意、猜疑、感激、怜悯,还有一种连她自己都无法定义的复杂情愫,在她心中剧烈交战。
就在这时,小屋外,风雪声中,似乎夹杂了一丝极其微弱、却绝非自然的……电子仪器的滴滴声!声音很近!
沈清澜全身的血液瞬间冻结!她猛地抬头,屏住呼吸,死死盯住那扇单薄的金属门。是追兵?还是……别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