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司辰始终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这一幕,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中,似乎有某种极细微的波动,一闪而逝。
沈清澜替宁宁擦掉口水,整理好衣服,抱着他站起身,转向墨司辰。脸上泪痕未干,但眼神已经恢复了冷静,甚至比之前更加锐利和坚定。温情的时间是短暂的,现实的残酷必须面对。
“谢谢你保护宁宁。”她先开口道谢,语气诚恳,但紧接着,话锋陡然一转,目光直直刺向墨司辰,“现在,请告诉我,我父亲苏文山,到底是怎么回事?‘影’是不是他?‘归墟’又是什么?”
她不再迂回,不再试探,直接抛出了核心问题。这是支撑她活下去的新的支点,也是她必须弄清楚的真相。
墨司辰似乎对她的直接并不意外。他没有回避她的目光,但也没有立刻回答。他走到窗边,望着窗外蔚蓝的海面,海风吹动他额前的黑发。沉默在房间里蔓延,只有宁宁咿呀学语的声音格外清晰。
“知道真相,意味着踏入更深的漩涡。”良久,墨司辰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带着一种沉重的告诫,“现在的你,知道得越多,越危险。”
“危险?”沈清澜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近乎惨淡的弧度,“我经历的危险还少吗?从傅靳言到林薇薇,再到巴黎的枪口,我哪一次不是在危险里挣扎?墨先生,我有权知道关于我父亲的一切!我不想再像个瞎子一样,被你们所有人摆布!”
她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愤怒和决绝。宁宁似乎感受到母亲情绪的激动,不安地扭动了一下小身子。
墨司辰转过身,目光再次落在沈清澜脸上,那眼神复杂难辨,有审视,有考量,或许还有一丝极淡的……怜悯?“你想知道真相,可以。”他最终说道,语气平静无波,“但你需要证明,你有知道真相的资格,也有承受真相后果的能力。”
“证明?怎么证明?”沈清澜追问,心脏因他话语中透露出的可能性而加速跳动。
“在这里住下。”墨司辰指了指脚下的地板,“适应这里,照顾好宁宁。同时,我会给你一些……任务。如果你能完成,并且活下来,我会告诉你,我知道的一切关于苏文山和‘归墟’的事情。”
任务?活下来?沈清澜的心猛地一沉。这听起来绝不是什么轻松的考验。但她没有退缩的机会。
“什么任务?”她紧紧抱着宁宁,仿佛那是她力量的源泉。
“到时候你会知道。”墨司辰的回答依旧模糊,他走向门口,在离开前,最后看了她一眼,那眼神深邃如夜,“记住,在这里,你唯一能信任的,只有你自己。以及,绝对不要试图独自离开这座岛。”
说完,他拉开门,身影消失在走廊的拐角处。
房间里恢复了安静,只剩下海风吹动窗帘的声音,和宁宁无忧无虑的咿呀声。沈清澜抱着儿子,走到窗边,望着窗外天堂般的美景,心中却是一片冰封的荒原。
证明资格?承受后果?墨司辰的考验,像一道无形的枷锁,将她困在这座美丽的孤岛上。而第一个任务,会是什么?这座看似平静的“新大陆”,究竟隐藏着多少未知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