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语如同毒蛇,试图离间,试图让她怀疑和恐惧。
沈清澜终于抬起头,脸上没有任何被说动的迹象,只有一片死水般的冰冷:“傅总现在是在担心我吗?还是担心你自己养虎为患?”
她的反击直接而尖锐。傅靳言眸色一沉,显然被戳中了某种心思。他掐灭了雪茄,声音冷了下去:“牙尖嘴利救不了你。告诉我墨司辰的计划,我可以考虑给你和那个野种一条生路。”
“生路?”沈清澜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笑声干涩而凄凉,“像现在这样,像条狗一样被你关着的生路?傅靳言,别假惺惺了。要杀要剐,随你便。但我告诉你,就算我死了,也会有人继续把你做过的一切公之于众!”
她的决绝和恨意,像火焰般灼烧着空气。傅靳言死死盯着她,胸膛微微起伏,眼中翻涌着怒意和一种更复杂的、近乎暴戾的占有欲。他忽然很想撕碎她这副冰冷的外壳,很想听到她像过去那样哭泣、哀求!
他猛地俯身,一把攫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苏晚晴!你别挑战我的耐心!”
剧烈的疼痛让沈清澜闷哼一声,但她死死咬住下唇,没有求饶,只是用那双燃烧着恨意的眼睛,倔强地瞪着他。
两人在昏暗的光线中对峙着,呼吸交错,空气中充满了火药味。
就在这时,傅靳言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他动作一顿,看了一眼屏幕,眉头微蹙,是秦放打来的。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胸腔里的暴戾,猛地甩开沈清澜的手,站直身体。
“看好她。”他对着门外冷声吩咐了一句,然后深深看了沈清澜一眼,那眼神复杂难辨,有愤怒,有探究,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被强烈抗拒后产生的、更深的执念。
他转身大步离开,房门再次被锁上。
沈清澜瘫软在地,揉着红肿的手腕,大口喘息。刚才的对抗耗尽了她的力气,但她的眼神却异常明亮。傅靳言的愤怒和急躁,说明她的存在确实让他感到了威胁和不安。这很好。
她爬到那个食盒旁,打开,机械地开始进食。她需要保持体力,她不能倒下。为了宁宁,也为了复仇。
夜深人静,囚室内只剩下她自己的呼吸声。她靠在墙边,闭上眼,脑海中飞速盘算着。傅靳言暂时不会杀她,他还要从她这里挖出墨司辰的信息。这就是她的机会。她必须利用这段时间,想办法联系外界,或者……在傅靳言的心理防线上,找到裂痕。
就在她思绪纷乱之际,天花板的角落,一个极其隐蔽的、肉眼几乎无法察觉的微小红点,极其短暂地闪烁了一下,随即熄灭。
沈清澜不知道,她的一举一动,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通过那个隐藏的针孔摄像头,实时传递到了书房里傅靳言的电脑屏幕上。他正端着酒杯,面无表情地凝视着屏幕中那个脆弱又倔强的身影,眼中闪烁着猎人般冰冷而专注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