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cU病房外的走廊,灯光惨白,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绝望的气息。沈清澜瘫坐在冰冷的长椅上,指尖还残留着宁宁滚烫皮肤的触感,耳边回响着儿子微弱却平稳的呼吸声。劫后余生的虚脱感尚未散去,墨司辰那条冰冷的警告信息就像一把淬了冰的匕首,狠狠扎进了她刚刚稍缓的心脏!
【傅靳言的车队,正朝医院方向而来。原因不明。立刻撤离。】
每一个字都像丧钟在耳边敲响!傅靳言来了!他怎么知道的?!是巧合?还是……那枚遗落的耳钉暴露了行踪?或者,林薇薇的触角已经伸到了这里?!
巨大的恐惧如同海啸般瞬间将她吞没!她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扑到IcU的玻璃窗前,隔着厚厚的玻璃,贪婪而绝望地凝视着保温箱里那个小小的、脆弱的身影。宁宁刚刚从鬼门关被拉回来,现在就要面临更大的危险吗?她怎么能走?她怎么能丢下孩子?!
可是不走呢?一旦被傅靳言堵在这里,她和宁宁都将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傅靳言会如何对待这个“来历不明”的孩子?林薇薇又会如何趁机下毒手?她不敢想象!
走,还是留?这个抉择,比刚才等待抢救结果时更加残酷,更加撕心裂肺!
“冷小姐!”一个低沉急促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是墨司辰安排在医院接应的负责人,代号“夜枭”,一个面容普通但眼神锐利的男人。他快步走近,语气不容置疑:“情况危急,必须立刻转移!傅靳言的车队预计十分钟内到达!”
“孩子……孩子刚脱离危险,不能移动!”沈清澜的声音带着哭腔,几乎崩溃。
“我们有预案!”夜枭语速极快,“顶层有备用直升机,可以直达另一个绝对安全的医疗点,医疗团队已经就位。但必须现在就走!再晚就来不及了!”
直升机?转院?沈清澜的心脏疯狂跳动。这无疑是最快最安全的转移方式,但对刚刚经历抢救的宁宁来说,同样是巨大的风险!
就在这时,IcU的门开了,主治医生走出来,面色凝重:“冷女士,孩子情况暂时稳定,但必须保持绝对安静和持续监护,任何颠簸和环境变化都可能造成不可逆的损伤。我们建议,至少在IcU观察24小时。”
医生的话像一盆冰水浇在沈清澜头上。专业判断与生存需求发生了最激烈的冲突!
夜枭的通讯器里传来外围监控人员更加急促的警告:“目标车队已进入医院周边三公里范围!速度很快!”
没有时间犹豫了!
沈清澜死死咬住嘴唇,直到尝到血腥味。她看了一眼病房里的宁宁,眼中闪过一抹近乎疯狂的决绝。她猛地抓住夜枭的手臂,指甲几乎嵌进他的肉里:“带他走!用最稳妥的方案!一定要保住我的孩子!”
然后,她转向主治医生,用一种近乎命令的、不容反驳的语气,快速而清晰地说道:“医生,听着!立刻准备转移方案,听从这位先生的安排!用一切手段,确保我儿子的安全!我留下!”
“您留下?!”夜枭和医生同时惊愕地看向她。
“对!我留下!”沈清澜的眼神冰冷如铁,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厉色,“傅靳言是冲着我来的!我留下,才能引开他的注意力,为你们争取时间!快!没时间解释了!”
她不再看他们,转身冲向走廊尽头的安全通道。一边跑,一边迅速扯掉身上的外套,露出里面一件相对普通的针织衫,将头发弄乱,戴上准备好的黑框平光眼镜和口罩,瞬间从一个惊慌的母亲变成了一个行色匆匆、不起眼的病患家属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