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冰公主那句“希望……在场的每一位,都能信守承诺”的尾音,如同冰晶般轻轻落在凝滞的空气里,毒夕绯那看似圆滑的“折中方案”刚刚铺陈开来,试图为这场混乱拉上一块遮羞布时——
一个懒洋洋的、带着点午后课堂催眠曲调的声音,慢悠悠地从那排与现场气氛格格不入的“VIp观戏沙发区”飘了出来,精准地穿透了那份脆弱的平静。
卦辞月不知何时已经彻底放弃了正襟危坐,整个人几乎陷进了那柔软得过分的曦光沙发里,呈现一种标准的“北京瘫”姿态。
他金粉色的长发如同流泻的霞光,有些凌乱地铺散在椅背和他的肩头,他紫色的眼眸半眯着,视线没有焦点地落在光影扭曲的天花板上,食指和中指有一下没一下地交替敲击着沙发扶手,仿佛在给某个无形的节拍器打拍子。
“嗯……”
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陈年教案,用一种带着回忆感的、略带沙哑的腔调,开始了他的“即兴授课”,“小卦老师以前……好像是在哪个课堂上来着?说过这么一句……”
他敲击扶手的动作停顿了一下,食指单独抬起,在空中虚虚一点,像是在强调重点,又像是在戳破一个泡沫。
“这世上啊,”他拖长了语调,带着一种看透世事的沧桑(伪),“跑遍了药店,你也买不到……后悔药。”
他故意在这里做了一个明显的停顿,紫色的眼眸微微转动,视线似有若无地扫过那边刚刚达成协议的冰公主、毒夕绯和曼多拉,仿佛在观察学生们是否理解了前半句的深意。
然后,他收回食指,摸了摸自己光滑的下巴,脸上露出一种“接下来是考点”的郑重表情,非常清晰、一字一顿地补充了后半句:
“只—有—老—鼠—药。”
他这话说得那叫一个语重心长,那叫一个哲理深刻,配合他那副慵懒到快要化在沙发里的姿态,形成了一种极其荒诞的反差。
声音不大,却像一根带着倒刺的羽毛,精准地搔刮在了在场每一位的耳膜和神经上。
瞬间!
唰唰唰!
所有的目光,如同被无形的线牵引,瞬间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死死地钉在了卦辞月身上!
刚刚还在进行眼神交流、试图维持表面和平的冰公主、毒夕绯和曼多拉,动作齐齐僵住。
冰公主握着盒子的手紧了紧,毒夕绯脸上的妩媚笑容凝固了一瞬,而曼多拉——
曼多拉先是懵了一下,大脑似乎花了零点几秒来处理这句突兀插入的“格言”,随即,她那张精心描画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红,怒火“腾”地一下直冲头顶!
她立刻就明白了,这曦神是在用这种拐弯抹角的方式,骂她是那颗包藏祸心的“老鼠药”!
“曦神——!!!”
她再也维持不住那强装出来的、用于谈判的冷静,声音尖锐得几乎能刺破镜面,玉如意带着凌厉的破空声指向卦辞月,气得浑身都在发抖。
“你少在那里指桑骂槐、阴阳怪气!我曼多拉行事,向来光明磊落!说一不二!”
她胸口剧烈起伏,试图为自己正名,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失真:“我根本!根本就没有打算要毒死你们!我的目标从头到尾都只有一个!就是复活姐姐辛灵!你们信也好,不信也罢!”
卦辞月被她这高分贝的咆哮震得微微偏了偏头,仿佛有无形的声浪冲击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