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几乎是本能地立正站好，双手无意识地背到身后，紧紧交握，像极了等待训诫的学子。
连周身流淌的曦光都不安地闪烁起来，在湖面上投下凌乱的光影。
“你身上……”水清漓的视线依旧停留在他袖口，“为何会有月球尘埃的气息？”
卦辞月愣在原地，心脏猛地一跳。
他昨日确实因为按捺不住好奇，偷偷去月球背面看过十阶的封印之地。那些细微的尘埃，他明明已经用曦光仔细净化过了，怎么还会……
“我……”
他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干得厉害。
在水清漓清冷的目光注视下，那些准备好的说辞全都卡在喉咙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耳根不受控制地发烫，连带着脸颊都泛起薄红。
水清漓看着他这副模样，眼底闪过一丝极淡的讶异。他原本只是例行询问，却没料到这位上古曦神会有如此……剧烈的反应。
那背在身后的双手，微微发颤的肩膀，还有那双写满“被抓住了”的紫罗兰色眼眸，都与平日清冷孤高的形象判若两人。
“月球背面封印未稳。”水清漓的语气不自觉地缓和了几分，“你刚诞生不久，仙力尚未稳固，不该去那里。”
卦辞月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的失态。他强作镇定地放下背在身后的手，试图挽回些颜面：“我只是……”
“只是好奇？”水清漓打断他，唇角几不可察地扬起一丝极淡的弧度，“你在仙境经常去闯祸，没少被你妹妹训吧？”
卦辞月顿时语塞。
那些被罚抄书、被关禁闭的记忆再次涌上心头。他想起自己七岁那年，因为想知道野鸡羽毛烧起来是什么味道，差点把树林点着，想起十岁时，奇思妙想后想试试飞起来感觉，结果把自己摔了个骨折……
那些混合着愧疚与委屈的情绪，让他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只能别扭地移开视线。
水清漓将净水灵玉轻轻放在他掌心。
玉佩触手温润，带着湖水的清凉气息。
“下次若想去何处，”水清漓转身望向湖面，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先知会我一声。”
卦辞月握着灵玉，感受着其中流淌的温和力量。他望着水清漓的背影，忽然觉得这位看似冷清的“水哥哥”，或许比他想象中更要细心。
“多谢。”他轻声道，化作一道流光离去。
水清漓直到他的身影完全消失在云层之后，才低声道：“还是这般莽撞。”
湖面泛起细微的波纹，将这句听不出是责备还是关心的话语轻轻荡碎。一滴露珠从岸边的兰草叶尖滑落，在晨曦中闪烁如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