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麻烦不麻烦!”李大娘摆着手,“你们快收拾,我去给你们烧点热水。”
李淑云和于小周打开背包,把衣物、书本一一归置好,李淑云松了口气,笑着说:“总算安顿下来,能好好参加工作了。”
一旁的于小周早就累得不行,一屁股坐在炕上,揉着腿说:“哎呀,可累死我了,我得先躺会儿缓一缓!”
于小周写完最后一张标语,抬手揉了揉发酸的手腕,转头看向身旁的李淑云,语气里带着几分懊恼:“淑云姐,你写得又快又好,再看看我的字,歪歪扭扭的,真是拿不出手。”
李淑云放下毛笔,笑着摆了摆手:“你才练多久,能写成这样已经不错了。我这字,是小时候被我父亲逼出来的——他虽说疼我,可我练字一偷懒,他真会拿尺子敲我手,久而久之,也就练出来了。”她抬眼望了望窗外,夜色已经沉了,“今天写得差不多了,先休息吧,明天还得去村里宣传呢。”
于小周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伸着懒腰舒展身子,语气里带着点松快:“可算把那老毛病熬过去了,每次疼得死去活来,真觉得女人太不容易了。”说着突然好奇地凑过来,“淑云姐,我怎么从没见你有过这种情况啊?”
李淑云被问得咯咯一笑,眼底带着点得意:“还真没瞒你,我打小就没这毛病,许是常年运动、身子骨结实的缘故吧。”
两人收拾好纸笔,吹熄油灯,脱了外衣躺进铺位。奔波一天的疲惫涌上来,没一会儿,屋里就响起了均匀的呼吸声,伴着窗外偶尔的虫鸣,睡得格外安稳。
第二天一早,吃完杂粮粥,李淑云便带着于小周,还有宣传科的四名战士出发,准备去周边村子贴标语、刷宣传语。
战士王大友扛着装白灰的小铁桶,笑着凑过来:“李副科长,咱们先去哪个村?您要是不熟,我给您说说附近的情况。”
李淑云笑着点头:“我确实对这儿不熟,还是你来定吧,哪个村子需要,咱们就去哪个。”
“那您稍等会儿!”王大友话音刚落,就见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穿着打补丁的短褂,挎着个小竹篮跑了过来,裤脚还沾着泥土。王大友指着孩子介绍:“这是铁柱,咱们房东家的娃,路熟得很,特意来给咱们当向导。”
李淑云弯下腰,笑着跟铁柱打招呼:“小同志你好,今天要辛苦你带路啦。”
铁柱把胸脯一挺,声音脆生生的:“不辛苦!我熟得很,跟我走,保准快!”
一行人跟着铁柱,手里拎着标语纸、握着刷白灰的刷子,很快就走到了五里外的小河村。村里的百姓大多去田里忙活了,只有几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孩,远远地站在墙角,好奇地盯着他们看。
李淑云迅速分配好活:“大家分头行动,贴标语的注意贴在显眼处,刷墙的同志先把墙面扫干净。”说着,她自己也拿起沾了白灰的刷子,对着村头的土墙一笔一画写起来——“抗战到底”“打击侵略者”“军民同心保家乡”,遒劲的字迹顺着刷子的起落慢慢显现,在土墙上格外醒目。
王大友刷完一段墙,凑过来看了眼,忍不住赞叹:“李副科长,您这字写得真漂亮!村里老乡瞧见了,保管更愿意看咱们的宣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