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李淑云大大方方地走过来，眼里带着笑意：“牛大哥，您好。早就听表哥说您的事了，今天能认识您，特别荣幸。”说着，竟主动伸出了手。
牛忠愣了一下，连忙伸手轻轻握了握，又飞快收回，有些不自在地说：“我也很高兴认识你，李姑娘。”
方振华在一旁打趣：“行了，别站在院子里了，咱们哥俩先进屋。”
俩人进了屋，就见方桌上已经摆好了四个凉菜，还有一瓶白酒。方振华指着椅子说：“别客气，随便坐。”
牛忠扫了眼屋子——收拾得干干净净，窗台上摆着两盆开得正好的花，空气里都透着股清爽劲儿。
方振华拿起暖瓶，沏了杯热茶递过来，牛忠接过：“谢谢。”
正说着，张曼云挑着门帘进来了，手里端着一大盘刚煮好的饺子，笑着说：“你们哥俩快坐呀！饺子好了，饺子就酒，越喝越有！先喝着，我跟淑云包完剩下的，随后就来。”
牛忠连忙起身：“不急不急，还是等你们一起吃才热闹。”
方振华拧开酒瓶，给牛忠倒了满满一杯，笑着说：“别等她们，都是自己人，没那么多规矩——饺子放凉了就不好吃了。曼云知道你爱吃酸菜馅，特意给你包的。”
牛忠只好坐下，先抿了口酒，又夹起一个饺子咬了一口，当即赞道：“还别说，这味真地道！曼云好手艺，振华，你可真有福气。”
“那可不！”方振华脸上满是得意，“当年我追曼云，可是费了老大劲。现在啊，俩孩子都能跑了。”
牛忠左右看了看，好奇道：“那俩孩子呢？没在家？”
“送他奶奶家去了，省得在这儿闹。”方振华答道。
正说着，张曼云和李淑云各端着一大盘饺子进来了。牛忠连忙起身：“弟妹、李姑娘，快坐，咱们一起吃。”
两个女人坐下后，李淑云总忍不住偷偷打量牛忠，反倒让牛忠有些不自在，只好埋头吃饺子。方振华有心撮合，故意提起牛忠以前的事，牛忠也不隐瞒，一一老实回答——这些话听在李淑云耳里，让她对牛忠的好感又多了几分。
当听到牛忠当年组织义勇军跟鬼子、伪军拼命，最后被逼得跳崖时，李淑云眼圈一下子红了，声音发颤地说：“牛大哥，你能活下来，真是太幸运了。”
牛忠放下筷子，脸色沉了沉，语气难受：“我是幸运，可跟我一起的11个兄弟，全壮烈牺牲了……”
方振华在一旁叹了口气，接过话头：“哎，何止是你们——当年我们在密云跟鬼子打，也牺牲了好多兄弟啊。”
这话一出口，俩人都没了兴致，桌上的气氛顿时有些黯然。
李淑云见气氛不对，突然开口：“表哥，我也想参军！跟你说了好几回了，你总不同意！”
方振华苦笑着摆手：“淑云，你别闹！舅妈要是知道我让你去参军，还不得扒了我的皮？我可没好日子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