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宫女掀开厚重的门帘,带进一股刺骨的寒气。
她们抖着身子,嘴里嘟囔着外面的风雪。
“这天儿可真冷啊!”
秋桂领着食盒走进了殿门,紧接着另一个宫女夏菊也紧随其后。
“谁说不是呢?”夏菊回了一句。
二人一进来,先瞥了一眼床上的陈七七。
眼神里没有丝毫恭敬,只有毫不掩饰的轻慢。
“用膳了。”
秋桂将食盒“哐当”一声撂在冰冷的桌面上,声音中满是不耐烦的语气。
夏菊甚至没往床边走一步,只远远站着。
她朝陈七七打了个哈欠,吩咐道:“赶紧吃,一会儿我们来收。”
“要不是还要伺候你,我们至于冒雪走那么长的路吗?”
还未等陈七七有何反应,这两个宫女就先开口埋怨了起来。
“真冷呐,跟个冰窖一样。”
秋桂搓着手打量着这处宫殿,觉得还不如自己宫女睡觉的地方舒服。
两人说完,转身就要走。
多一刻也不愿待在这冷得如同冰窖的宫殿里。
陈七七因为服用了丹药,所以身子上的痛楚得以消减。
否则还真不一定有力气对付这两个刁钻的奴婢。
“站住。”
那两个宫女脚步一顿,有些诧异地回头。
往常这位杜美人,受了再大的委屈也只是默默垂泪,何时敢用这种语气跟她们说话?
秋桂皱了皱眉,语气带着不耐烦:“杜美人还有何吩咐?这大冷天的,我们还得回去当值呢。”
陈七七没理会她的顶撞,目光落在那个粗糙的木制食盒上。
“打开。”她命令道。
夏菊撇撇嘴,她不情不愿地上前,掀开了食盒盖子。
她们两个只把食盒放在了桌子上,一点都没有考虑过这样刚刚生产完的妇人,如何能从床上走过来用膳。
横竖眼前这两个没把她当人看,她也不需要心慈手软。
陈七七看待二人的目光,已经宛若在看两个死人了。
光是陈七七离桌子那么远,就闻到了一股混杂着冷油和剩菜的气味飘散过来。
她起身走了过去,低头只见食盒里摆着三个瓷碗。
一碗凝固着白色油脂的肥猪肉片,油腥味扑鼻,光是看上去,就足以令人作呕。
旁边是一碗毫无热气的,发黄菜叶子汤,颜色浑浊,不知道在灶上摆了多久。
最后只剩下一碗粗糙得能硌牙的米饭。
这哪里是给刚生产完的产妇吃的东西?
便是宫里的杂役太监,伙食恐怕也比这个强些。
王淑妃的磋磨,当真是无孔不入。
就这样日日磋磨,也不用王淑妃动手,没过几年人也得走了。
陈七七看着那些饭菜,怒不可遏,却还没有当时发作。
她抬起眼,目光冷冷地扫过两个宫女。
“御膳房送来的,就是这些东西?”
秋桂被陈七七的眼神看得心里一怵,但想到王淑妃在身后撑腰,而杜银姗又向来是个没用的。
于是她立刻挺直了腰板,语带着讥讽地开口道:“美人如今是什么境况,自己还不清楚吗?”
“得罪了淑妃娘娘,你有得吃就不错了。”
“这般挑三拣四的,还以为自己是个宠妃呢?”
夏菊也跟着帮腔道:“就是就是!”
“淑妃娘娘仁厚,才没短了您的吃喝,您就凑合着用吧,别给咱们找麻烦。”
陈七七根本不给她们继续废话的机会。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在秋桂脸上,力道之大,直接将她打得踉跄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