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这话就不对了。”闻言,吕世洋只是摆摆手。
一见到他这幅样子,苏迎风也顿时泄了气。
她下意识地摆弄着手腕上的翡翠镯子,整个人像是一株被抽干生气的花木。
“清秋也与我细细说过那孩子,性子温婉,知书达理。”
“况且她父亲当年的案子,本就有些冤屈。咱们吕家如今的门第,也不需要靠姻亲来锦上添花了。”
吕世洋顿了顿,又像是忽然想起什么。
“清秋还说,婉儿那孩子与锦书是真心相爱。年轻人既然两情相悦,我们何必做那拆散姻缘的恶人?”
苏迎风的心一点点沉下去。
清秋清秋,又是清秋。
她看着丈夫一口一个清秋,更是觉得无比疲惫。
“既然老爷已经决定了,又何必来问我?”
她垂下眼,声音淡得听不出情绪。
吕世洋似乎也觉察到她的不快,敷衍地安慰道:“你毕竟是锦书的生母,总要知会你一声。”
“这事就这么定了,下个月就下聘吧。”
他说完就起身,说是还要去清秋院看看。
宋清秋这几日身子不适,他放心不下。
吕云雁不知何时站在门外,将父母的对话听了个全。
见父亲离开,她快步走进来,挽住苏迎风的手臂。
“娘,您就别生气了。”
“宋姨说了,哥哥能娶到真心喜欢的人是多好的事啊。”
“况且婉儿姐姐人可好了,经常给我带外面时兴的珠花和点心呢!”
苏迎风看着女儿天真烂漫的脸,忽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她精心养育了十多年的儿女,一个个都被清秋院里的女人笼络了去。
那个女人用几件小玩意、几句好听话,就轻而易举地夺走了她的一切。
而最可悲的是,她甚至连争抢的力气都没有了。
吕锦书与宋婉儿的婚事到底还是成了。
而且在宋清秋的作用下,吕家更是将其办得风风光光。
生怕京城的人不知道他们吕家娶了一个毫无家世的罪臣之女当媳妇。
自打成亲后,吕锦书更是几乎扎在了清秋院。
晨昏定省时露个面,心思也明显不在这儿,对苏迎风这个亲娘越发疏远客气。
反倒是对宋清秋这个“宋姨”亲热有加,事事请教。
新进门的儿媳宋婉儿,因着婚前苏迎风阻拦的那桩事,心里早就存了芥蒂。
加上有宋清秋这个姑姑兼靠山在背后,她对苏迎风这个正经婆母也只是面子上的恭敬,透着一股疏离。
反而对宋清秋极为亲昵依赖,晨昏定省后大半时间都待在清秋院,倒像是宋清秋才是她婆婆。
这日,苏迎风见宋婉儿在处理一桩下人赏罚的事情上有些欠妥。
出于管家的职责和婆母的本分,便私下提点了几句。
教她如何更公允地拿捏分寸,既能立威又不失宽和。
本是寻常的教导,谁知宋婉儿转头就委屈地对着吕锦书和宋清秋哭诉了一番。
话里话外只说婆母是刻意刁难,挑剔她的不是。
吕锦书一听,当即就冲到了苏迎风面前,脸色难看至极,连最基本的礼数都忘了。
“母亲!您到底对婉儿有什么不满?她年纪轻,刚接手家事,难免有疏漏,您就不能多包容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