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守夜的小丫鬟说,看见蓼蓝是被钟嬷嬷搀着离开锦绣苑的,脸色白得跟纸一样!”
陈七七适时地露出疑惑的神色:“怎么会这样呢?”
百合撇撇嘴:“谁知道呢?”
“反正今早夫人下令,说蓼蓝身子不适,要静养几日,不准任何人去打扰。”
这时,百合突然压低声音:“他们都说是蓼蓝犯了不该犯的事!”
她话还没说完,绣房的门突然被推开。
两人吓了一跳,转头看见钟嬷嬷站在门口。
还以为是说的话被对方听到了,百合的脸都吓得一霎苍白了起来。
陈七七默不作声地挡在百合的身前。
她对着钟嬷嬷福了福身,柔声询问道:“嬷嬷前来是有什么事儿吗?”
钟嬷嬷锐利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扫了一圈,这才开口道:“给未来二少夫人的衣裳,绣好了没有?”
百合闻言,紧绷的肩膀顿时松了下来。
她连忙应道:“绣好了绣好了!”
于是小跑着去里间取出了一个精致的锦盒。
陈七七接过锦盒,双手奉给钟嬷嬷:“嬷嬷请看,这是按夫人的要求,用金线绣的牡丹纹样。”
钟嬷嬷打开盒子,仔细检查了一番,满意地点点头。
“不错,针脚细密,花样也大气。”
待钟嬷嬷拿着衣裳离开后,百合拍着胸口长舒一口气。
“吓死我了!还以为她听见我们说蓼蓝的事了呢!”
陈七七安抚地拍拍她的肩。
“以后说话小心些。”
她望向窗外钟嬷嬷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不过,钟嬷嬷亲自来取衣裳,看来这位未来二少夫人在夫人心中的分量不轻啊。”
百合凑过来小声道:“我听说外院的婆子说,御史家只生了二少夫人一个女儿,因此娇养在家,惯得不行,性子极傲!”
陈七七微微一笑:“是吗?”
“那二公子以后的日子,可就有趣了。”
百合闻言掩嘴笑了起来,弯弯的眼睛仿若新月一般。
红烛高燃,喜乐声声。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王安瑞与御史千金成亲的日子。
王安瑞站在新房外,手心沁出一层薄汗。
他本对这桩婚事满心抗拒,尤其想到蓼蓝还在偏院养病,心中更是惴惴不安。
可当他掀开盖头的那一刻,所有杂念都烟消云散。
烛光下,沈明棠凤冠霞帔,眉目如画。
她微微抬眸,眼波流转间带着几分傲然,却又因新婚之夜而染上一丝羞意。
王安瑞怔住了。
他原以为御史家的嫡女必定是个刻板无趣的大家闺秀,却不想竟是这般明艳夺目。
御史府送来的画卷,根本无法描摹属于沈明棠的三分丽色。
王安瑞本来就是惜花爱美之人,因而见了这盖头下华装丽服的沈明棠后。
原本对她所存的那丝怨怼还有厌恶,全都如同一阵清风拂过那般,烟消云散。
“夫君看够了吗?”
见王安瑞愣在了原地,迟迟没有说话。
沈明棠眼中闪过一抹心知肚明的了然。
只见她唇角微扬,一笑之间,越见其风华婉转。
柔和的声音,清冷中带着一丝对王安瑞的调侃。
王安瑞这才回神,耳根微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