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七七这次穿过来的时候,正在上庭苑的太液池边。
不过除了她这一行人之外,隔着一片莲池,还有三个女子在岸边赏荷。
其中紫色宫装的女子是静妃宋鹭鸢,另外两个是她的陪嫁侍女,一个叫桂花,一个叫秋蝉。
“听小太监说皇上居然把花房新培育出来的碧色荷花也送给了贵妃!”
说话的人正是桂花。
“皇上明明知道这个后宫只有主子才配得上这样的稀世名花,可偏偏却便宜了贵妃!”
桂花一脸不屑地说着,言语之中更是对陈七七这个贵妃没有丝毫敬意。
然而,静妃宋鹭鸢就这么听着她大放厥词,却不加以阻止。
“皇上偏爱贵妃,是整个宫里都知道的事情。”
目光在盛开的莲花中轻轻掠过,宋鹭鸢的唇瓣浮现出一丝浅浅的笑容。
“你又何必说出来呢?”
宋鹭鸢即便听着桂花的埋怨,也是一副不争不抢的淡淡模样。
“可是主子!”桂花着急地争辩道。
“您和她一起入王府时都是侧妃,而且您还是皇上的青梅竹马,怎么能被她比下去呢?”
桂花一双眼睛瞪得溜圆,她不解地看着宋鹭鸢。
她继续说道:“要不是她有个好哥哥在边关为皇上打仗,该封贵妃的应该是您才对!”
“哪儿里就轮得到她了?!”
察觉到桂花话中越来越浓的火药味。
另一个侍女秋蝉轻扯了下桂花的衣袖,示意她莫要再说了。
可桂花正在气头上,哪里顾得这许多。
她恨恨地跺了跺脚,声音不由得又拔高了几分。
仿佛是自己的贵妃之位被抢了一样。
“主子!您就是太心善了!”
“她赵棠凭什么当贵妃?”
“而且皇上居然还以‘宸’字做封号,想必就连皇后娘娘也在吃心。”
说到这里,桂花越发毫无顾忌,继续如同连珠炮般地说着。
“论家世才情,论与皇上的情分,被封为‘宸贵妃’的都应该是您才对啊!”
隔着一池莲叶,陈七七一行人恰好走到了莲池对面的曲桥上。
宋鹭鸢主仆的对话,随着风飘了过来。
其中桂花的声音又响又尖利,真是让人忽略也难。
陈七七身旁的侍女月云,听到桂花如此折辱她家主子,而静妃还跟个死人木头一样不加以阻止,真是越想越气。
“主子……”
月云着急地看向陈七七,满脸都是对静妃主仆的愤懑。
“不急,再听听。”
陈七七将手中的玉骨蜀绣团扇往月云的手臂上,轻轻拍了拍,示意她稍安勿躁。
“是。”月云温顺地低头应下。
可她却微微咬着唇瓣,目光狠厉地瞥向那池边的主仆三人。
既然主子让她等等,那就再等等。
听到桂花的话,宋鹭鸢的视线终于从那些或粉或白的荷花上移开。
“封号位分之类的,不过是些虚名罢了。”
宋鹭鸢虽然这么说,可是指甲不知不觉掐进了掌心。
掌心的那丝痛楚却压不住,宋鹭鸢心底翻涌的不甘。
桂花的话,一字一句都敲在她心头最敏感的地方。
像无数根细针,刺得她五脏六腑都在隐隐作痛。
桂花是从小到大陪她长大的侍女,她说出来的话,其实也是宋鹭鸢心中最真实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