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嬷嬷流放,张泉生已死。
姚佳禾守着两个病弱残疾的儿子被禁足在了怡兰苑中,空顶着侯府主母的虚名。
陈七七的目光在纸上划过他们的名字。
浓重的黑色笔触,在微黄的纸面上,晕开乌云般的墨痕。
她要报复的人都已经有了各自的下场。
不过,陈七七不会忘记,这次的名单中还差了一个镇北侯。
倘若没有镇北侯的许可。
姚佳禾就算上蹿下跳,也无法将侯府嫡女嫁给一个下人的孙子。
说到底,还是这个父权社会的错。
陈七七没能力改变这个世界,但是改变镇北侯府,还是可以做到的。
“啪!”
一滴浓墨重重砸在面前的名单上。
陈七七的指尖捻着纸,丢进了身旁的香炉当中。
看着纸张被焚烧殆尽的模样,陈七七愉悦地扬了扬唇角。
———
“侯爷,该用膳了。”
门外传来丫鬟战战兢兢的声音,紧接着是碗碟砸碎的脆响。
“滚!都给本侯滚出去!”
镇北侯的咆哮声里夹杂着粗重的喘息。
自从姚佳禾生的两个儿子一个病死,一个残废后。
他就疯了似的往府里抬姨娘。
可五年过去了。
那些年轻貌美的女子们,她们的肚子始终不见动静。
若没有男丁,镇北侯府的爵位难道要空手让给别人不成?
这些年来祖宗攒下的基业,不能就这么毁在他的手上!
原本也还算英俊风流,在朝中掌握兵权的镇北侯,逐渐的越发暴躁。
连性格也是喜怒无常,让人不敢接近。
陈七七倚在廊柱上,听着屋内歇斯底里的叫骂。
那碗每日必喝的参汤里,早就被她掺了绝嗣散。
这还是上一个世界,从薛沁仪处弄来的方子。
镇北侯这个道貌岸然的父亲,永远都不会有自己的子嗣了。
他怎么就没有想过,虽然儿子废了,可还有一个身体健康的女儿呢?
陈七七慢条斯理地抚平袖口褶皱,眼神中闪过一抹不屑。
“大小姐……”
伺候镇北侯的侍女,看着陈七七欲言又止。
如今镇北侯府都是陈七七掌家。
她恩威并施,奖罚分明。
倒是比脾气越发古怪暴躁的镇北侯,在下人眼中得人心得多。
“去告诉厨房。”
陈七七把玩着腰间玉佩,“今晚给父亲炖些鹿鞭补补身子。”
补得越狠,死得越快。
“这诺大一个侯度,没有得力的男丁可不行啊!”陈七七感慨般地说。
也是一脸的担心忧愁,完全为了侯府好的样子。
下人领命,立即就把消息传给了厨房。
日复一日,在各种补品的作用下。
一个隆冬时节,镇北侯在年轻姨娘的床榻上突然中风。
就连太医过来,诊脉后,都是连连摇头。
“不中用了啊!”
“侯爷这是精血亏空,怕是再也站不起来了。”
“混账!”
“本侯还要上朝!还要……”
镇北侯瘫在锦被里,口水不受控制地往下淌。
还没有说几句话,他的嘴角就开始疯狂抽搐。
陈七七站在一侧,用帕子挡着自己的笑容。
可她的上半张脸却眉宇紧蹙,眼眶中含着泪水。
只见镇北侯还努力举起自己的手。
他颤抖着指向门外:“去……去把成瑞叫来……”
李成瑞,姚佳禾那个残疾的儿子。
如今竟成了侯府唯一的希望。
在怡兰苑已经接受了自己命运的姚佳禾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