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的鸾驾声渐渐远去,留
跪在地上的袁誉柏整个人被冷汗浸透了后背,面孔苍白如霜。
他筹谋多年的计划,居然被这样付之一炬了。
袁誉柏无法相信,这就是摆在他眼前的处境。
沁仪成了他的侍妾,轩儿被记在了沁仪的名下。
那轩儿永远也只是个袁家庶子,而沁仪也永远无法成为他的正妻。
大永朝严禁妾室扶正,即便是丧妻也只能续弦。
多年成算蓦然成空。
袁誉柏阖上双眼,心中狠狠地默念商婉月的名字。
商婉月,你这个贱人!
袁母最先撑不住,瘫在紫檀木圈椅里的身子剧烈颤抖。
她原以为今日不过是袁府内宅之中的小事。
谁料这公主居然来了,还竟像换了个人。
不仅当场拆穿了堕胎药的丑事,把薛沁仪吓得流产,还将她抬成了誉柏的侍妾!
更是让轩儿认了她做母亲!
她的孙子怎么能有一个这样的破落户母亲!
“造孽啊!我袁家百年清誉,竟毁在这孽障手里!”
不等袁母有所言语,在场的长子袁誉松突然先发制人。
他掀翻了手旁的青瓷茶盏,破碗一骨碌地碎在袁誉柏脚边。
“你!袁誉柏啊袁誉柏!好你个袁大驸马!”
既然公主带着她的亲兵走了,关起门来就都是自己人了。
袁誉松一脸怒色指着袁誉柏怒斥。
“你当公主是傻子?还是把我们都当傻子?!”
“你跟那个薛沁仪自小就不清不楚,她们都是后头来的不清楚,难道我这个当兄长的还不明白?”
“原以为你变好了,知道上进,尚了公主,族中哪个不称赞你。”
“可现在呢?闹成这副田地!”
袁誉松喉结滚动,口中吐出的俱是讽刺之言。
袁父死后,袁母当家,袁母只知道一味宠溺向着弟弟袁誉柏,若不是他占着长子的身份。
袁家的爵位也要让他让给这个不成器的弟弟。
“老大!你休要再说了!”
袁母用力垂着椅子扶手,怒目瞪着长子袁誉松。
袁誉松的怒火非但未被袁母喝止,反而像被泼了油,轰地一下烧得更旺!
他猛地踏前一步,那张向来隐忍的脸上此刻青筋暴起。
眼中是积压多年的怨毒和不甘,终于找到了宣泄口。
他俯视着瘫软在地的弟弟,声音又急又厉。
“休说?!”
“母亲!都到什么时候了,您还护着他?!”
“公主那双眼睛是白长的吗?她把刀都架在我们袁家脖子上了!”
“她让薛沁仪当侍妾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们还不清楚吗?”
此话说罢,袁母也将头转了过去,不断地唉声叹气了起来。
虽然陈七七没有把这件事情挑明,还给袁府留了最后一张薄面。
但谁知道公主一时有什么不顺心了,就去皇宫大内与陛下哭诉此事?
驸马居然跟自己的表妹有了首尾,还闹出了小产的风流韵事。
这是哪个尚主的人家能承担得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