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誉柏猛地抬头看向宋大夫和地上的薛沁仪。
那斑斑血迹刺得他眼睛生疼!
一股灭顶的恐惧瞬间攫住了他!
那是他的骨肉啊!
他与沁仪的孩子!
他下意识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进掌心。
可是比这更重要的是他的前程名誉!
“殿……殿下!”
袁誉柏声音嘶哑,带着一种濒临失控的急切,几乎要扑过去阻拦。
“此事涉及表妹闺誉!宋大夫医术浅薄,未必能断!不如……”
“拖出去!”
陈七七根本不等他说完,朱唇微启,冷酷地吐出命令。
守在一旁的公主府亲卫如同铁塔般逼近一步,手已按在刀柄之上!
那无声的威胁让袁誉柏最后一丝侥幸彻底崩断。
他终于撕破了平日的温柔假面,竟凶恶地盯着陈七七,眼白布满了通红的血丝。
不过,陈七七一点也不在乎。
她过来,就是为了摧毁袁誉柏的。
“回禀殿下!”
宋大夫几乎是带着颤音说出来的,整个人抖得筛糠一般。
“薛表姑娘确系喜脉无疑!但……”
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在袁誉柏几乎要杀人的目光注视下,用尽全身力气挤出一句。
“血崩不止,这是已经小产了!就在方才啊!殿下!”
“喜脉?!”
“小产了?!”
“就在方才?!”
长房众人看向袁誉柏的眼神,瞬间充满了极度的震惊鄙夷和幸灾乐祸!
原来如此!
怪不得公主突然降临!
怪不得这表姑娘会突然晕倒!
袁誉柏这厮,在自己后院里都干了些什么惊天动地的丑事?!
袁母这回连惊呼都发不出了,直接翻了个白眼,软倒在椅子上,只有进气没有出气。
还是没瞒住,没瞒住啊……!
而袁誉柏,在听到宋郎中的话时,不禁感到五雷轰顶。
他和薛沁仪的事情,不能认!
必须否认!
死也不能认!
他不相信陈七七有证据!
“胡说!一派胡言!”
袁誉柏目眦欲裂,显得狰狞可怖,他指着宋大夫,声音嘶吼得变了调。
“庸医!你定是诊错了!哪里来的什么喜脉滑脉!”
“表妹不过是月信不调,血崩之症!是旧疾!”
“对!是旧疾犯了!你敢污蔑贵女清誉?!”
陈七七看着袁誉柏这副欲盖弥彰,歇斯底里的模样,心中冷笑更盛。
“表姑娘新寡之身居然还小产了?真是可惜啊……”
她轻飘飘的“可惜”二字,如同刀子般剜在袁誉柏心头。
“啧,驸马方才还在哭诉,五年不得子嗣,祖宗家法压身,走投无路,这才从族中‘过继’了个儿子来承欢本宫膝下……”
陈七七面露讥诮之意说:“结果表姑娘的孩子倒是小产了……”
陈七七虽未指名,但是显然话中另有一层意思。
“殿下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