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陈杏花还想要说服陈七七。
不要再去管陈嘉文的破烂糟心事,就让他这坨烂泥死在大牢里的时候。
院门外再次传来了粗暴的拍门声和喧哗。
“砰!砰!砰!”
“开门!陈嘉文家的人!开门!”
“快点!磨蹭什么!”
陈杏花浑身猛地一颤,惊恐地瞪大了空洞的眼睛看向门口。
“该不会是欠债的找上门了吧?”
她紧抓着被子,将身子都缩了起来。
陈七七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目光冷淡地扫过紧闭的院门。
没有丝毫意外,仿佛等候多时。
她看了胆小畏惧的陈杏花一眼,站起身去开门。
门栓刚拉开一条缝。
几个彪形大汉便粗暴地撞开了门板,鱼贯而入。
为首的是一个满脸横肉,穿着绸布短褂的中年汉子。
他腆着肚子,嘴角叼着一根牙签,眼神凶恶地扫视着破败的院子。
在他身后跟着几个同样凶神恶煞的打手。
其中一个手里还捏着一张皱巴巴的泛黄纸张。
村民们显然也听到了动静,胆大的探头探脑再次围拢过来。
在陈家那几乎不存在的院墙外张望。
天爷啊!
这陈家哪儿来得那么多热闹可看的!
“你们找谁?”
陈七七虽然已有预料,但还是挡在门前,装出一副惊慌的模样,朝他们询问道。
那领头的胖子斜睨了她一眼,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默默地摇了摇头。
他语气不善。
“谁是主事的?陈嘉文的妹子又在哪里?!”
陈杏花听到说的是陈嘉文的妹子,更是如同惊弓之鸟。
刚刚走下床,过来瞧的她,吓得往后缩了一下,不禁撞到了门上。
胖子也注意到了门口那个抖得像鹌鹑一样的女子,眼睛一亮。
他指着她问:“就是你?陈杏花?”
陈杏花来不及回答。
胖子注意到她的年纪和长相,便默认了是自己要找的人。
“好!人就在这儿!”
胖子似乎松了口气,不耐烦地甩了甩手里那张纸。
“喏,看清楚了!这白纸黑字,红手印!”
陈嘉文说了自己有一个姐姐一个妹妹。
姐姐长得一般,可妹妹却容色出众。
“即便十里八村,我妹妹陈杏花也是当之无愧的第一美人呐!”
在牌桌上赌得兴起,眼睛都泛着水渍红光的陈嘉文。
当场就把陈杏花给卖了。
那个时代对女性来说,名声是何等的重要?
可赌坊的众人早就听过陈杏花的名字。
甚至还将她与青楼当红的头牌做比较。
不过这一切,远在古阳村的陈杏花却并不知道。
识别出陈七七和陈杏花二人身份的打手。
便将那纸往离得最近的陈七七面前一抖。
“这是你弟弟陈嘉文,上个月在‘顺意坊’画押签的字据!”
“他欠了我们掌柜的一百三十两银子,连本带利,现在已经是一百五十两了!”
“他穷得叮当响,可说了,还不起!”
胖子顿了顿,狞笑一声。
目光像钩子一样刺向惊恐万状的陈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