疤瘌脸侧耳听了一下,脸上非但没有喜色,反而更加狰狞地骂了一句:“妈的!真他娘的晦气!”他猛地转身,一脚狠狠踹在旁边吓得筛糠似的小穆腰眼上,力道之大让小穆直接跪倒在地,捂着肚子干呕起来。
“废物点心!还他妈愣着等死啊?!”疤瘌脸唾沫星子喷了小穆一脑袋,枪口粗暴地顶着他的后脑勺,“跟我下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只要还有一个能喘气的,老子就还有指路的!快!”
他心里门儿清:这莽莽大山,沟壑纵横,没有江河和小丁带路,他就像个睁眼瞎,别说找到瘦猴、眼镜那几个生死不明的兄弟,就是那两个让他心痒难耐、水灵灵的小妞,也甭想摸着影子!这两个摔下去的,现在成了他唯一的“活地图”。
疤瘌脸押着连滚带爬、涕泪横流的小穆,小心翼翼地顺着江河和小丁滚落的方向往下摸索。陡峭的山坡上全是湿滑的苔藓和倾倒的枯木,每一步都得手脚并用。疤瘌脸眼神凶戾,枪口始终警惕地指着前方和两侧,嘴里不停地咒骂着脚下的烂泥和碍事的藤蔓。
他们艰难地搜索着,拨开一片片被压倒的灌木,检查每一个可能藏人的石缝和树根底下。然而,越往下找,疤瘌脸的眉头就皱得越紧。
人呢?
除了被压倒的植被和几处新鲜的泥土翻动痕迹,根本看不到江河和小丁的人影!更诡异的是,刚才明明听到江河中枪的闷哼,可地上、树叶上,甚至连空气里都闻不到一丝血腥味!
疤瘌脸彻底懵了,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他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扫视着周围阴森森的树林,一种被耍了的巨大愤怒和未知的恐惧交织在一起:“妈的……人呢?活见鬼了?!”
牛角山,隐秘的灌木深处。
距离疤瘌脸和小穆的搜索位置下方不远,一处极其茂密、几乎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的灌木丛深处,林夏和小文正紧紧依偎在一起,大气都不敢出。
她们严格遵循着江河坠崖前最后交代的那句话,如同刻在脑子里一般:“藏好!没有我的命令,绝对不许现身!听到任何动静都不准动!”
湿冷的泥水早已浸透了她们的裤子和鞋袜,湿气直往骨头缝里钻。更让人头皮发麻的是各种不知名的小虫子在她们裸露的脖颈、手臂上肆无忌惮地爬行,甚至钻进衣服里。小文感觉有什么多足的东西正顺着她的后背往下爬,吓得她死死咬住下唇,才没尖叫出声,身体却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林夏也好不到哪去,她感觉有东西在头发里蠕动,恶心得浑身起鸡皮疙瘩,只能拼命忍着,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刚才那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响,几乎让她们的心脏跳出嗓子眼!那一刻,巨大的恐惧像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她们,小文差点就要不顾一切地冲出去,被林夏死死地捂住了嘴,两人在黑暗中无声地流泪,浑身冰凉。
每一分每一秒都像在油锅里煎熬。恐惧、担忧、寒冷、虫咬……生理和心理的双重折磨让两个从未经历过如此险境的姑娘几乎到了崩溃的边缘。
就在她们快要支撑不住,精神即将被无边的黑暗和恐惧压垮时——
“啾啾……啾……啾啾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