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明义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将一份报告拍在桌上:“查!李金城的手,伸得够长的啊!连看守所的铁门都挡不住他的脏钱!”他转向技术组的屏幕,“把看守所过去三个月所有接触过钱芳号子的人员名单、监控记录、通讯记录,给我交叉比对!一个疑点都不能放过!”
很快,冰冷的证据链条浮出水面,指向了一个令人心寒的事实:
李金城留在云城的一个重要“暗桩”——一个与李金城早年生意有深度捆绑、如今表面上经营着一家“正规”物流公司的老板孙德海(绰号“海叔”),接到了来自大洋彼岸的加密指令和一笔巨额“活动经费”。海叔利用多年积累的人脉和金钱,精准地找到了看守所内部的一个薄弱环节:副队长王强。
王强,一个在系统里干了十几年、郁郁不得志的老油条,最近家里儿子重病急需一大笔钱换肾,正是最容易被攻破的时候。海叔的手下通过“中间人”,巧妙地接触了王强。没有威逼,只有“利诱”和看似“合理”的请求。
“王队,听说您家里遇到点难处?”中间人在一个不起眼的茶楼包厢里,推过去一个鼓鼓囊囊的牛皮纸袋,“一点心意,给孩子看病用。我们老板呢,就是特别‘关心’一个叫钱芳的女犯,觉得她在那号子里太‘安逸’了,想给她找点‘刺激’……您看,能不能行个方便,把‘黑牡丹’调进她那间号子?事成之后,孩子后续的治疗费,我们老板包了,还能给您在别处安排个更清闲油水更足的位置。”
王强的手指在滚烫的茶杯上反复摩挲,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他看着那袋钱,想到病床上儿子的脸,内心天人交战。最终,贪婪和对儿子未来的绝望压倒了职业操守。他艰难地点了点头:“……人,我安排进去。但……后果我不负责,你们也别再来找我!”
就这样,王强利用职权,以“调整监舍,平衡管理”为借口,将一个因故意伤害致人重伤入狱、性格暴戾且有明显反社会倾向的女犯“黑牡丹”(即小梅),调入了钱芳所在的号子。同时,海叔的人通过秘密渠道向“黑牡丹”传递了承诺:只要“解决”掉钱芳,制造一起“意外”或“斗殴致死”,就能获得巨额减刑,甚至提前出狱!“黑牡丹”那双充满戾气的眼睛里,瞬间燃起了疯狂的希望。
他们以为这一切做得天衣无缝,却不知,强大的国家机器一旦启动,其精密与高效远超他们的想象。
而陈明义和省厅的应对,早已悄然布局,棋高一着。
在得知李金城可能对钱芳下手的第一时间,陈明义就找到了省厅的程实厅长。两人在绝对保密的情况下,敲定了一个大胆而周密的保护计划。
“我们需要一个绝对可靠、身手过硬、脸生且心理素质极强的女同志,’贴身保护钱芳。”陈明义语气凝重,“看守所内部,也不完全干净。”
程实沉吟片刻,拿起电话:“给我接云城市武警支队……对,找蒋红英同志……请立刻安排她以‘高度机密任务’名义,脱离原单位待命!手续我来协调!”
于是,才有了钱芳号子里那个“脾气火爆的新人阿红”。
阿红——蒋红英,云城市武警支队的顶尖格斗高手,一等功荣立者。她接到任务时只问了一句:“目标人物安全是唯一优先级?”得到肯定答复后,便再无二话。她剃短了头发,换上了粗糙的囚服,收敛起军人的锐气,完美地融入了那个充满压抑和算计的环境,如同一把藏在破旧刀鞘里的绝世利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