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勋仪式结束,京城的热闹与庄严仿佛都留在了身后。
云台观,又恢复了往日的清静。
玄子叶再次躺回了他那张价值连城的暖玉床上,手里却不再是手机,而是那枚沉甸甸、触手冰凉的【共和国守护者】勋章。
墨色的金属在指尖缓缓转动,上面雕刻的山川河流图案,仿佛蕴含着某种生命的律动,与他的指尖、与整个云台观、乃至与这片神州大地的脉搏,都产生了一种奇妙的共鸣。
“麻烦。”
玄子叶撇了撇嘴,随手将这枚足以让无数人疯狂的勋章丢进床头的抽屉里,跟几张没来得及兑奖的彩票和一包快过期的辣条躺在了一起。
荣誉越大,责任越大。
责任越大,麻烦越多。
他现在只想当个安安静静的美男子,每天数数钱,喝喝茶,教教徒弟,顺便看看山下的豪车长龙,享受一下朴实无华的观主生活。
可惜,麻烦这种东西,从来不会因为你不想见它,就真的不来。
玄冲师叔的电话,就在他刚准备再补个回笼觉的时候,响了起来。
“喂,师叔啊,嘛事?我跟您说,八卦楼的图纸我还没审完呢,那帮院士太能卷了,半夜三点还给我发邮件……”玄子叶打着哈欠,习惯性地开始抱怨。
“别贫了。”电话那头的玄冲师叔语气严肃,“有位特殊的客人,想见你一面。人我已经安排了,一个小时后到山脚。”
“不是吧师叔,又来?我这预约都排到明年了。您跟他说,心不诚的我不见,钱不到位的我也不见……”
“这位客人,不收钱。”玄冲师-叔打断了他,“而且,必须见。我以师叔的身份命令你,也是以小组负责人的身份要求你,拿出最高规格的礼遇。”
玄子叶一听这话,瞌睡虫瞬间跑没了影。
能让玄冲师叔用这种口气说话,来的人身份绝对非同小可。
一个小时后,云台观山门前那条专为各路大佬修建的柏油路上,一辆低调至极的黑色轿车缓缓停下。没有车标,但那防弹的车身和深不见底的车窗,无声地昭示着其不凡的来历。
从车上下来的,是一位老人,约莫七十岁上下,身穿一套手工缝制的深色中山装,头发花白,梳理得一丝不苟。他面容清癯,戴着一副金丝眼镜,气质儒雅,像一位退休的老学者。
然而,玄子叶开启阴阳瞳远远一扫,便发现这位老人头顶的气运,竟是一片浓郁的、掺杂着金丝的紫色华盖!这绝非普通富贵人家能有的气象,这是真正手握一国权柄、身系万民福祉的王侯之相!
此刻,这片紫色的华盖之上,却缠绕着一缕若有若无的、灰败的死气,如同一片乌云,压得那金紫之气都有些黯淡。
李子真师兄亲自陪同,将老人引至观内的会客茶室。
“子叶道长,久仰大名。”老人见到玄子叶,并未因其年轻而有丝毫轻视,反而微微躬身,行了一个极为郑重的古礼,“老朽陈安和,来自南洋狮城,冒昧来访,还望海涵。”
“陈老先生客气了,请坐。”玄子叶回了一礼,示意林浩奉上最好的大红袍。
一番简短的寒暄后,李子真借口有事,悄然退出了茶室,将空间留给了他们。
陈安和捧着茶杯,温暖的茶水似乎也无法驱散他眉宇间的忧虑。他沉默了片刻,组织了一下语言,缓缓开口。
“不瞒道长,老朽此次前来,是为我狮城数百万国民,求一条生路。”
他一开口,便是石破天惊。
玄子叶眼皮微微一抬,没有作声,静静地听着。
“大约从半年前开始,我国国内出现了一种无法解释的怪病。我们将其称为灰色枯萎病,”陈安和的声音沙哑而疲惫,“患者不发烧,不咳嗽,没有任何生理指标的异常,就是……枯萎。从精神到肉体,一点点失去光泽,失去活力,对一切都提不起兴趣,终日在睡梦中度过,最后在沉睡中悄无声息地死去。就像一朵鲜花,还没绽放,就失去了所有水分。”
“我们动用了全世界最好的医疗资源,最顶尖的专家,都束手无策。更可怕的是,这病仿佛会传染,不是通过病毒,而是通过情绪。一个家庭只要有一个人得了,很快,整个家庭都会笼罩在一种绝望的灰色氛围里,相继倒下。”
“如今,全国已有数万人感染,整个国家都弥漫着一股死气沉沉的绝望。经济停滞,社会恐慌……再这样下去,不出一年,我狮城……恐将国将不国!”
说到最后,这位在国际上都以强硬手腕和铁血意志着称的老人,眼中竟泛起了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