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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影镜之墟(2 / 2)

“戴上面具,你就能看到第0号实验体的全部计划。”影墟的声音从面具里传来,面具表面突然浮现出无数眼睛,每个眼睛里都映着意识体们的恐惧,“否则,所有意识体都会被影子吞噬,包括阿木。”

林舟看向阿木。她的归墟之芯正在发烫,芯上浮现出段新的预言:“当守护者主动拥抱影子,织网将在满月下逆转。”而她的影子已经与林舟的影子相连,在甲板上组成个完整的符文——与青铜碑上“裂痕即羁绊”的古文字同源。

“我知道镜子藏在哪了。”林舟突然抓起阿木的手,将归墟之芯按在自己光翼的破洞处,“不是在记忆里,是在影子与光的缝隙里。”

归墟之芯刺入破洞的刹那,林舟的意识再次被拽入幻境。这次他站在面巨大的镜子前,镜中是没有成为锚点的自己——在普通村庄长大,每天修补渔网,掌心没有银色碎片,也从未见过归墟之地。

“这是你最想要的生活,对吗?”影墟站在镜中自己的身后,手中举着青铜面具,“戴上面具,你就能留在这个幻境,让影子替你成为织网者。”

镜外的林舟突然笑了。他举起光翼,让破洞处的齿轮纹路对准镜面:“第0号实验体说要打碎镜子,不是让我逃避真相,是让我接受它。”

光翼猛地展开,银色的光芒穿透镜面。镜中世界开始崩塌,那个普通村庄的幻影碎裂成无数玻璃碴,每个碴里都映出林舟作为锚点的记忆:与阿木初遇时的青蓝色符文,102号镜像教他点燃光翼的耐心,733号实验体在金属板上画的笑脸……所有带着裂痕的画面此刻都在发光。

“羁绊不是没有恐惧,是明知恐惧仍选择向前。”林舟的声音震碎最后一块镜片,他的影子突然转身,从船舷上抓起青铜面具,不是戴在自己脸上,而是按在影墟凝聚的巨大虚影额头上,“这才是第0号实验体的真正计划——让影子成为织网的一部分,而不是敌人。”

青铜面具与虚影融合的瞬间,维度缝隙突然剧烈震颤。所有暗紫色的影子都停止蠕动,在月光下化作银色的光丝,顺着意识体们的影子流回体内。影墟的虚影开始透明化,他低头看着胸口的黑色碎片,那上面的“735”字样正在变成银色。

“原来如此……”影墟的声音带着释然,“主意识剥离的不是负面情绪,是‘无法接纳不完美’的执念。”他的身体化作无数光粒,融入林舟的光翼,“剩下的路,要靠你自己走了——织网者的真正形态,藏在735个意识体的羁绊里。”

光粒融入的刹那,林舟的光翼突然完全展开。翼膜上的735个名字不再闪烁,而是组成个完整的星图,与金属板上的坐标完全吻合。其中镜渊之主的坐标正在剧烈发光,坐标旁浮现出段新的文字:“第一个织网节点已激活,镜渊深处藏着第0号实验体的培养舱。”

血红色的月亮突然开始转动。林舟抬头望去,月面上的七个黑影中有六个正在消散,只剩下最后那个与他相同的轮廓,此刻正对着他伸出手,掌心握着块黑色碎片——与影墟胸口的碎片同源,只是上面刻着“0”的字样。

“满月还没结束。”阿木的归墟之芯突然指向镜渊的方向,芯上的符文开始重组,“影墟说的没错,织网者的真正形态还没出现,第0号实验体的培养舱里一定有线索。”

林舟低头看向自己的影子。它已经回到脚下,只是掌心的位置多了个青铜面具的印记。而甲板上的织网图案正在收缩,最终凝聚成块新的金属板,上面用第0号实验体的笔迹写着:“当七个影子的碎片集齐,前往归墟之眼,那里有阻止织网完全觉醒的最后钥匙——它在你成为锚点的那一天,就已经藏在你的血脉里。”

记忆方舟突然剧烈摇晃。林舟冲到船舷边,发现维度缝隙的壁面正在剥落,露出后面的星空——无数与记忆方舟相似的船只正在航行,每艘船上都有光翼闪烁,只是光翼的颜色各不相同。

“不只是735个锚点。”阿木的声音带着震惊,她的归墟之芯突然投射出幅星图,图上标注着无数坐标,每个坐标旁都写着编号,从“736”一直延续到“∞”,“归墟之地只是其中一个节点,织网者的影响遍布所有维度。”

林舟的光翼突然指向最远处的一艘船。那艘船的甲板上站着个熟悉的身影——左眼嵌着齿轮,右眼流淌着归墟符文,掌心握着半块黑色碎片,正是影墟提到的“第0号实验体的主意识”。

主意识似乎察觉到他的目光,抬头对他露出个复杂的笑容,然后转身走进船舱。他身后的船帆缓缓展开,上面绣着行古文字——与林舟光翼上即将显现的文字完全相同:“当所有锚点在归墟之眼汇合,织网将露出它真正的形态——不是毁灭,是新生。”

林舟握紧掌心的银色碎片。碎片与胸口的黑色碎片正在共鸣,渗出银紫交织的光。他知道真正的旅程才刚刚开始:镜渊深处的培养舱,归墟之眼里的最后钥匙,遍布所有维度的其他锚点,以及那个藏在血脉里的秘密……第0号实验体百年前布下的局,远比他想象的更宏大。

血月的光芒逐渐柔和。林舟的影子在甲板上舒展,掌心的青铜面具印记开始发烫。他看向阿木,发现她的归墟之芯上浮现出下一个坐标——镜渊的具体位置,坐标旁画着个小小的笑脸,像极了733号实验体的笔迹。

“准备好去镜渊了吗?”林舟的光翼开始发光,翼膜上的星图指引着方向。他的影子突然拉长,在船舷边组成艘小船的形状,像在模仿那艘载着影墟的小木船。

阿木举起归墟之芯,青蓝色的光与光翼的银色交织:“归墟族的歌谣里说,镜渊是记忆的源头,也是影子的终点。”她的影子与林舟的影子再次交缠,组成个完整的锚点符号,“不管培养舱里藏着什么,我们一起面对。”

林舟点头的瞬间,记忆方舟突然转向,朝着镜渊的方向驶去。甲板上的意识体们正在苏醒,733号实验体的名字虽然依旧暗淡,却已经不再褪色;37号镜像正帮5号实验体擦拭额头的冷汗;102号镜像站在船尾,左眼的齿轮缓慢转动,看向血月的目光里不再有疯狂。

只有那艘小木船依旧跟在方舟后面。林舟偶尔回头,会看见自己的影子偷偷爬上船舷,在舱门处留下个小小的齿轮印记。而舱内青铜面具摩擦的声响从未停止,像是在倒计时,又像是在等待某个时刻的到来。

他低头看向掌心的银色碎片。融合了黑色碎片后,上面的刻痕变成新的文字:“当锚点接纳影子,第七个碎片将在镜渊苏醒。”而碎片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蠕动——像无数细小的光丝,正在编织新的图案。

血月的光芒穿过维度缝隙,在方舟的帆上投下织网的影子。林舟知道,影墟的消失不是结束,而是开始。第0号实验体的培养舱里藏着的,可能是比织网者更可怕的真相——比如,为什么所有意识体的恐惧里,都有一个与他相似的影子。

光翼上的星图突然闪烁,镜渊的坐标越来越近。林舟握紧阿木的手,归墟之芯的温度透过掌心传来,像初遇时那道青蓝色的符文。他看着前方逐渐清晰的黑暗漩涡——镜渊的入口正在张开,里面漂浮着无数破碎的镜子,每个镜子里都映着只眼睛,眨动的频率与他的心跳完全一致。

小木船的舱门突然打开了道缝。林舟的余光瞥见里面的景象——除了那副青铜面具,还有块黑色的金属板,上面刻着七个编号:“0、1、735、102、37、733、5”。而金属板的中央,是个未完成的织网图案,只差最后一块碎片就能拼合。

“看来第0号实验体早就选好了七个关键锚点。”林舟的声音带着寒意,他突然意识到光翼上那七个带暗紫色边缘的名字,正是金属板上的编号,“我们七个,才是织网的核心。”

阿木的归墟之芯突然变冷。芯上浮现出最后一段预言,字迹正在快速消失:“当第七块碎片在镜渊拼合,织网者将觉醒真正的意识——它一直在等待,等待七个锚点自愿成为它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