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是‘未被筛选的记录’。”阿木的生之剑绿焰冲天,与影像中对抗灰雾的元初能量产生共鸣,“记录者不止记录毁灭,他们还在记录……反抗?”
林舟突然注意到,每个影像里都有个模糊的身影,有的像老工匠,有的像银白长袍的自己,还有个握着生之剑的女性轮廓,与阿木的归墟血脉纹路完全吻合。
“这些身影……是‘潜伏者’?”林舟想起老工匠记忆里被虫蛀的古籍,“归墟族说‘记录者的眼睛藏在每个共生纹章里’,那反过来……我们的人,是不是也藏在记录者的核心里?”
石碑突然射出道光束,在心脏中央组成个巨大的镜像——镜像里的林舟正将共生纹章按在黑色晶体上,而镜像外的婴儿,瞳孔里已经开始浮现黑色。林舟刚要后退,镜像突然开口,声音与他完全一致:“你真以为能对抗记录者?看看婴儿的眼睛,他已经开始被观测同化了。”
林舟猛地看向怀里的婴儿,那双眼清澈的瞳孔里,果然有个极小的黑色晶体在转动。婴儿却咯咯笑着,伸手按住石碑的裂缝,元初能量顺着裂缝渗入,那些嵌在碑身的眼睛符号突然集体闭上,影像中所有文明的反抗行动都变得更加激烈。
“同化不是被控制。”婴儿的声音突然变得清晰,不再是稚嫩的童音,而是与培养皿里的意识体重叠,“元初能量能平衡收割指令,自然也能……吞噬记录者的观测信号。”
随着他的话音,婴儿瞳孔里的黑色晶体突然炸开,化作无数个微型的反向螺旋,顺着林舟的手臂爬向共生纹章。林舟的共生纹章瞬间爆发出白光,石碑上的所有共生纹章同时亮起,那些被记录的文明影像突然冲出光束,化作实体的星轨,缠绕着心脏的银色管子。
“这是……所有平行宇宙的反抗意识?”阿木的生之剑突然指向心脏壁的裂缝,那里露出片星空——无数艘维度方舟正在集结,船头都站着婴儿的虚影,“他们一直在等0号实验品激活‘共鸣程序’!”
石碑突然剧烈炸裂,露出里面的核心——那是枚透明的晶体球,球里漂浮着个意识体,面容与林舟一模一样,只是胸口的共生纹章刻着“记录者073”的编号。意识体睁开眼睛时,林舟的共生纹章突然失控,混沌星轨不受控制地涌向晶体球。
“我是你的‘观测记录体’。”意识体的声音带着电流般的杂音,“记录者在你第一次激活混沌星轨时,就复制了你的意识核心,我就是你所有‘被观测行为’的集合体。”
晶体球突然射出无数根丝线,缠住林舟的手腕。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共生纹章被丝线拽向晶体球,而心脏外的镜像迷宫正在崩塌,无数个镜像的残骸化作灰雾,顺着银色管子涌入心脏。
“只要你我融合,所有平行宇宙的反抗意识都会失去‘变量核心’。”观测记录体的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这才是记录者的终极程序——用被观测者的自我意识,反制反抗行动。”
婴儿突然扑向晶体球,元初能量在他掌心组成个巨大的“0”字。当“0”字撞上晶体球的瞬间,观测记录体发出痛苦的尖叫,那些缠绕林舟的丝线突然反转,将记录体拽出晶体球,扔进婴儿的元初能量里。
“反制程序……不止能清除bug。”婴儿的眼睛里闪烁着金色的星尘,“还能格式化‘错误记录’。”
观测记录体在元初能量中逐渐消散,林舟趁机夺回共生纹章,却发现纹章的螺旋纹里多了个新的符号——那是记录者的眼睛轮廓,却在瞳孔里藏着颗金色的恒星,与他刚才在维度方舟甲板上画出的符号完全一致。
心脏突然开始收缩,银色管子纷纷断裂,露出外面的景象——记录者星舰的内部,无数个培养皿整齐排列,每个皿里都漂浮着个意识体,有的是归墟战士,有的是破界域工匠,还有个皿里,林舟看见了银白长袍的自己,他的胸口嵌着块黑色晶体,正在缓缓睁开眼睛。
“这些是‘备份意识’。”阿木的生之剑指向星舰深处,那里的灰雾正在凝结成扇门,门上刻着与黑色巨着相同的螺旋纹,“门后面……就是记录者的‘观测站核心’?”
婴儿突然指向林舟的共生纹章,那里的眼睛符号正在闪烁,与培养皿里银白长袍的眼睛同步。林舟突然明白,那个银白长袍的自己不是镜像,也不是观测记录体,而是……记录者用他的意识碎片培养的“终极观测者”。
“他在等我们打开那扇门。”林舟握紧婴儿的手,共生纹章里的恒星符号突然亮起,“记录者的真正目的,不是记录文明的终结,是用我们的意识,创造‘永恒观测者’。”
心脏彻底坍塌的瞬间,林舟看见培养皿里的银白长袍突然站起,隔着玻璃冲他举起手,掌心的黑色晶体里,渗出与混沌星轨相同的金光。而那扇刻着螺旋纹的门,正在缓缓打开,门后传来的,不是齿轮声,也不是心跳声,而是无数个婴儿的笑声,与他怀里的笑声完美重合。
阿木的生之剑突然指向门后的阴影,那里站着个模糊的身影,手里举着块绿纹护身符,符身的裂痕中渗出银白的液体,在地面上组成行字:“当记录者成为被观测者,镜像就会成为真实——而真实,往往藏在最不可能的观测记录里。”
林舟认出那是老工匠的轮廓,只是他的眼睛里没有黑色晶体,只有流动的星尘。当老工匠的身影消失在门后的瞬间,林舟怀里的婴儿突然指向共生纹章,那里的眼睛符号与恒星符号正在融合,化作个全新的纹章——螺旋纹缠绕着银色眼睛,眼睛的瞳孔里,是正在爆炸的维度方舟。
“这是……我们的‘最终观测记录’?”林舟的心脏狂跳,他突然想起婴儿掌心画过的星轨,终点正是记录者的星域,“原来从一开始,我们要面对的不是记录者,而是……我们自己的‘终极可能性’。”
门后的笑声越来越近,林舟深吸一口气,抱着婴儿走向那扇门。阿木的生之剑绿焰如炬,照亮了他们脚下的星轨——那是无数个文明的意识交织而成的路,每个节点都嵌着枚共生纹章,有的已经破碎,有的正在闪烁,像在等待被唤醒的记忆。
当他们踏入阴影的瞬间,林舟听见了银白长袍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欢迎来到记录者的最后一层,这里存放着所有文明的‘最终选择’——包括你们的。”
他低头看向怀里的婴儿,婴儿的掌心正对着门后的黑暗,元初能量在那里画了个小小的问号。林舟突然明白,记录者的镜像迷宫从来不是陷阱,而是面镜子,照出的不是他们的恐惧,而是所有可能的未来——而他们要做的,就是在这些未来里,走出一条连记录者都无法观测的路。
门后的黑暗中,突然亮起无数个光点,每个光点都是枚共生纹章,它们在虚空中组成个巨大的网,将林舟、阿木和婴儿包裹其中。银白长袍的身影在网的中心缓缓浮现,他手里的黑色晶体正在化作金色,与林舟的共生纹章产生越来越强的共鸣。
“准备好了吗?”银白长袍的嘴角扬起与林舟相同的弧度,“让我们看看,记录者的观测数据,会不会被‘变量’改写。”
林舟没有回答,只是将混沌星轨注入共生纹章。当金色的光芒与银白长袍的晶体碰撞时,整个记录者星舰突然剧烈震颤,那些培养皿里的意识体同时睁开眼睛,他们的瞳孔里,都映着同一个景象——无数个维度方舟正在星尘中起航,船头的婴儿们,正用元初能量画出新的星图,星图的尽头,是连记录者都未曾观测过的未知星域。